夜,夏日。
城市高樓霓虹閃爍,燈火映照在海邊,美輪美奂。
馬路上流光飛馳,饒是深夜,街道上也還有燒烤攤營業。
啪嗒。
燒烤攤前,灼熱熾白的燈光拍在慘白臉頰上,嘴角油漬映出反光,額頭的汗水順着側臉與鼻翼滴落下來。
“斯哈……”
烤肉的鹹香熏辣,配上孜然獨有的風味,與肥而不膩的完美肉質,牙齒輕咬下去,便猛烈迸發出的油汁……
“咕咚咕咚……啊!爽啊!”
飲下最後一口冰啤,厭無生伸出懶腰,感覺整個人得到了極緻升華。
抽出一張紙巾擦擦嘴,再揉成一團将汗水擦幹淨,拿出手機掃碼結賬,心中又不免得一陣肉痛。
網紅烤肉,名不虛傳。
缺點就是太貴了,有些消費不起。
“……”
回到座位,盯着手機裡即将見底的餘額,厭無生能感受到錢包發自内心的哀嚎。
沉默良久之後,他終歸是歎了口氣。
“早知道少點幾串,太貴了。”
心裡一陣莫名的絞痛,厭無生坐在闆凳上休息,沒一會兒就開始汗如雨下,時不時抽出一張紙巾擦汗。
這要命的天氣,連深夜晚風,都感受到一絲悶熱。
沉默,起身走在街道上,厭無生撓撓頭皮,擡頭望着高樓大廈之間,閃爍不定的霓虹招牌,心底狠吐出一口氣。
今年25歲,孤兒。
18歲外出打拼,如今拼到個穩定工作。
一線城市,隻夠自己活着并租房,偶爾能“大手筆”消費一下的工資,讓他從沒有談過女朋友。
說實話,他現在有點想院長在臨終之前,那一套留給自己的小房子了。
或許以後真的混不下去,可以考慮再攢一些錢,争取将銀行存款勉強搞到6位數,之後回家開小賣鋪,再做一做短視頻什麼的,從此開始養老……
好吧,想法好天真,這特麼怎麼可——
“寶貝兒,我們趕快回家吧,爸媽還在等呢。”
“嗯呢,親愛的~”
“……”
一對情侶路過,身形頓住,眼眶逐漸模糊,厭無生藏在碎發流海下的死魚眼,死死盯着路過兩人。
如果湊近去瞧的話,會發現他不是在哭,而是眼珠子裡密布血絲,清秀英俊的面龐上,臉頰與嘴角不斷抽搐。
“我承認,我嫉妒了。”
心中獨白一句,厭無生繼續沿着街道往前走,來到十字路口的紅綠燈旁,擠到人群前面後,盯着斑馬線沉默不語。
“哈哈……”
突然,他淺笑一聲,感覺自己有些幼稚。
也是同時,心中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種感覺呢,就好像是心裡邊灌滿了鉛石、胸腔裡蓄滿了沉默無言、肺腑裡積滿了濁氣……
深吸一口氣,又長吐一口濁氣。
厭無生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淩晨一點多。
“明天還要上班,希望不會遲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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