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低落會影響人的思維,王強感覺整個人都是發蒙的狀态。輕輕地打開家門,立刻有一股熟悉的中藥味隐隐地飄蕩過來。這幾年,家裡經常彌漫着這種味道,王強早已習以為常,從前并不覺得什麼,今天的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聽到了動靜,衛生間傳來問候聲:“老闆,你回來啦?等一下哦,我馬上就出來。”隻見玻璃門上蒙着一層水蒸氣,顯然張琴在裡面剛剛洗完澡。話音剛落,門就被打開了,渾身散發着淡淡的玫瑰香氣的張琴從裡面走了出來,隻見一條粉色的大浴巾齊胸包裹着她的身體,裸露在外面的上半部飽滿的胸脯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白皙又光潔,濕嗒嗒的長發垂在滾圓的肩頭上,沐浴後的臉頰更加水嫩。
看着張琴如此姣好的氣色,恍惚間,王強心裡突然抱有一絲僥幸,會不會是那個中醫判斷錯誤了?自己的老婆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個病人啊。愣了一下,猛地回過神來,趕快跑去屋裡拿出一件厚睡袍,上前披在張琴的身上,嘴裡不住地埋怨:“你呀,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洗澡前也不拿件厚浴巾進去,大冬天的感冒了可怎麼辦?”
張琴嘻嘻地笑着:“沒事,家裡有暖氣呢,我才沒那麼嬌氣。再說,我才不怕呢,真的有病了,才有人心疼呢。”
王強朝空中吐了三下:“呸呸呸,一天到晚就愛胡說。趕快進被窩去,我拿吹風機給你吹幹頭發。”
張琴撲到他的懷裡,嗔怪道:“你還說今天要早點回來呢,結果又搞到這麼晚,罰你抱我進去。我剛洗完澡,頭暈眼花,走不動了。”
“頭暈?怎麼會頭暈呢?暈得厲害嗎?還有哪裡不舒服?”王強立即警覺地問道,心跳也随之加快。
“你看你,緊張什麼?真是個傻瓜,沒看出來我是逗你玩呢呀。再說了,頭暈腦漲對我來說是根本就算是個小事。“張琴用胳膊環抱着他的脖子,像個孩子一樣開始喋喋不休講述起就醫經過,“你知道嗎?那個老中醫可神奇了,根本不用我說話,他的手在我胳膊上一搭,就知道我有啥毛病。說我的體質不好,屬于氣血雙虧型,需要慢慢地溫補,開了藥方讓回來調理。我已經按照他的囑咐,熬好藥喝了,剛才還用熱水泡了腳,現在感覺整個身體都是暖暖的。”說着,又興奮地拍拍王強的臉,“我有一種感覺,這次是找對醫生了,肯定會藥到病除。我一邊調理,你一邊努力,咱們一塊加油,你要配合我才行,知道嗎?”
王強被她剛才一吓,感覺渾身無力,但又不想讓張琴失望,強打精神橫抱起她,邊往卧室走邊逗她高興:“我随時等候着你的召喚,聽從你的命令,服從你的安排,當牛做馬,在所不辭。”
卧室裡那盞床頭燈已被張琴提前打開,整個房間籠罩着一片橘黃色,床單和被罩也換成了淡粉色,一切都顯得那麼賦有情趣。王強将張琴輕輕放在床邊,拿來吹風機仔細地給她吹頭發。一邊拂弄着她的長發,一邊裝作不經意地說:“很長時間沒有去醫院了,咱們喝着中藥,再去檢查一下身體好嗎?聽聽醫生的建議,如果中西醫同時治療,肯定能更快一點懷上。”
張琴擡起頭,撩撥開額前的頭發,一臉的不情願:“我這些年去醫院檢查的次數還少嗎?醫院要是有辦法,我早都懷孕了。人家那個老中醫都說了,我的問題是經絡不通,寒濕太重,好好喝藥,再加上食療,隻要調整好體質,懷孕不是難事。”說着,又氣呼呼地埋怨,“還有你,一天到晚忙生意,什麼時候把我懷孩子真當過回事,特别是最近兩年,可能是失去耐心了,經常連我碰都不碰,沒有男人,女人自己咋能懷上?”
王強慚愧地低下頭,張琴說得一點不假,随着“愛琴海”的生意越來越好,兩人經常忙得團團轉,晚上回到家已累成一攤爛泥,哪裡還有精力和心情再造人。這樣一想,似乎懷不上孩子,自己也有很大的責任。于是,抱歉地看着她開玩笑:“都怪我沒有恪盡職守好吧,以後我一定随時待命,啥時需要啥時上,怎麼樣?老婆大人,不要生氣了,好嗎?”
張琴已笑得花枝亂顫,歪倒在了床上。王強連忙放下手裡的吹風機,順勢壓了上去。夫妻二人好一陣耳鬓厮磨。
不知是中藥起了效,還是心理作用,張琴的表現比以往熱烈,一隻胳膊緊摟着王強的脖子,另一隻手在他寬厚的脊背上來回撫摸着,兩個臉頰上漸漸現出潮紅,小貝殼一樣的牙齒輕咬着下嘴唇,身子也努力迎合着王強的節奏。看到妻子如此陶醉,王強更有了動力。這個女人跟了他十來年,最美好的年華裡陪着他一路打拼,從不叫苦叫累,他恨不能把全世界的好東西都給了她。
時間總是在歡悅的時刻流逝得最快,溫存過後,王強起身斜靠在床頭,習慣性地從床頭櫃的煙盒裡抽出一根煙,張琴馬上貼過來趴在他的胸前,把煙從他的手裡拿掉,闆起面孔:“剛才還說不氣我了呢,你不知道抽煙對胎兒不好嗎?前一段時間總懷不上,咱們基本上放棄了,所以你吸煙我也就沒管。這一次我鄭重宣布,從今天開始,煙酒都不許再碰,因為我要最後一博。”
王強聽話地點頭答應。其實他也沒什麼煙瘾,隻不過閑下又想起了陳小蓮囑咐的事情,心裡有點惴惴不安,想抽幾口煙排遣一下。剛才和張琴親熱時,下意識裡他甚至不敢觸碰她的胸部,還有意偷偷觀察了一下,從外形上也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琴瑟和鳴時顧不上想太多,這會兒,又不由得擔心了起來。他把張琴摟進懷裡,輕輕地伸手撫摸着她的胸,小心地問道:“老婆,我記得以前你說過有乳腺增生的毛病,現在感覺怎麼樣呢?這裡面有沒有感覺不舒服呢?”
張琴握住他的大手,從他的懷裡坐起來,好像在有意躲避着他的撫摸,笑吟吟地說:“沒看出來,你還挺細心的嘛,我乳腺上那點小毛病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是婦女的常見病,本來就沒什麼大事,你看這不是好好的嗎,别亂想了,累了一天了,快點睡覺吧。”
從張琴的表情和神态上,确實看不出一點病态。王強的心裡稍感安慰。
夜色已濃,經過剛才酣暢淋漓的一場運動,張琴似乎有了倦意,轉過身沉沉睡去。王強靠着床頭又呆坐了一會兒,聽見老婆已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才輕輕舒了一口氣,在心中安慰自己,鄉村的大夫醫術能有多麼高明?也許是為了招攬病人,故意把病情擴大化吧。明天見了陳小蓮,一定要再仔細地詢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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