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局的人可以直接查到傅先生商行的電話,我表姐在那兒做事。”
“你怎麼知道”傅與喬隻來過店裡一次,她并沒向tony介紹過他的具體身份。
“醫生跟我說的。”tony沒等她說完就回答道。
她來民國第一天住的就是這間病房,那個法國醫生能認出她并不奇怪。不過tony第一反應不應該是給傅家打電話嗎?怎麼就單單打給他呢?
“那你回去吧。”
“我怎麼能留下您一個人呢?”
“您趕快留下我一個人吧。”她現下一點兒也不像看到他,這個叫聲像倉鼠一樣的男人。
“您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她本來想說她什麼都不想吃的,可是話到嘴邊,她腦子裡冒出了一溜兒她想吃的東西,她以前生病的時候,她奶奶總會買給她吃的,“我想吃糖葫蘆,我要一串山楂的,一串荸荠的,一串小番茄的,一串山藥的,一串葡萄的,一定要多澆糖稀。”人生病時不免脆弱,她想到這些吃的幾乎要流下淚來,她來這兒兩個月了,還沒吃過一串糖葫蘆。
tony以為她是頭疼疼得落了淚,覺得很對不起她,便說:“您别着急,我馬上去買。”
杜加林在等糖葫蘆的時候,等來了傅與喬,他不酸也不甜,更沒有嚼在嘴裡嘎嘣脆的感覺,所以她對他的到來并不感到欣慰。
“你來了。”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他把混合着幾種蕨類植物的馬蹄蓮插在花瓶裡,然後坐在她旁邊,“好點兒了麼?”
她繼續扯出一個笑,“好多了。”誰家妻子突然住院了,做丈夫的第一次來還要買花?也太形式主義了。不過也對,他們的婚姻向來是形式大于内容的。不,是隻有形式,而無内容。
“你吃飯了嗎?”杜加林沒話找話。
傅與喬對她的問話明顯感到詫異,她這個時候竟然關心他吃沒吃飯。
“你這情況,醫生說了,最好住院。我已經給家裡打了電話,一會兒小翠就會來,我讓廚子給你炖了甲魚湯。”
“辛苦了,給你添麻煩了。”她不願意給人添麻煩,尤其是不願意給他添麻煩。她看向門口繼續說道,“念之,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就在這時,tony進來了,他手裡拿着好幾串糖葫蘆,上海不比北方,街上賣糖葫蘆的并不多,何況已經晚上了。
“沒有荸荠和山藥的,山楂、葡萄和番茄的我各買了兩串。”說完他像剛發現傅與喬這個人似的,“您來了。”傅少爺與他點頭示意。
杜加林想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好,謝謝。”她把葡萄和番茄的糖葫蘆給了tony作為對他的感謝,然後與他告了别。
tony識趣地走了,并且輕輕地帶好了門。
“你吃嗎?”她隻是單純地同傅少爺客套一下。
沒料到他從她手裡拿過一串山楂的,“謝了。”
杜加林嚼了一口山楂,這個山楂沒去核兒,與她理想中的糖葫蘆很有差距,她嘟囔道,“還是北京的糖葫蘆好吃。”
“北京?”
第37章
“北京?”
杜加林像想起來什麼似的,歎了口氣,“我忘了哪本書上說,北京信寶齋的糖葫蘆勝過一切的海味山珍。”
“也許吃了也不過如此。”傅與喬咬了一口山楂,“我覺得這個也不錯。傳說的最大魅力在于它是個傳說。鏡花水月一現了原型也不過如此,人應該珍惜眼前。”
“可總得試一試吧,你不能因為吃了老張家注水的豬肉,就認定所有豬肉都是注水的。”
“明知道是爛肉,還需要去嘗一嘗麼?”
“可直覺并不一定是準的。”
“阿妮,我是一個保守主義者,不希望去冒險。”
“我并不覺得你是冒險,你其實并不會損失什麼。一片地裡,最先遇到的白菜往往并不是最大也不是最好的,往前再走一走,或許有更大地等着你。适當的放棄會換來更好的。”
她不知怎的,想起了小時候聽過的蘇格拉底麥穗的故事。柏拉圖向蘇格拉底求教愛情,蘇格拉底拿麥穗為例講了個故事,故事裡,第一個人看到麥穗就摘,當看到後面還有許多更飽滿的麥穗就悔了。哪有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過是沒遇到更好的,或者遇到了,也得不到,隻能将就。
她後來幾乎讀遍了柏拉圖的著作,也沒發現這個故事,況且蘇格拉底的感情生活并不高明,柏拉圖想必也不會去問他,大抵是國人為了講理而杜撰的。不過即使不是蘇格拉底說的,也還是有三分道理。她是一個講求實惠的人,把麥穗換成了白菜,說完就悔了,她并不想罵傅少爺是拱白菜的豬。
他并沒她這般粗俗,能夠立即從白菜馬上聯想到豬:“我不是農戶,也沒把誰當成白菜,我沒有把人放在秤上稱斤兩的習慣。你不是說過了麼,allmenarecreatedequ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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