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滿芝點了頭,頓了會然後放開她的手上前探望。
臻娘抱着孩子坐在雕花的羅漢榻上,孩子微微睜眼,很安靜的躺在臻娘懷裡,精神看起來還好,隻是他的面色和鞏膜顯見黃色,這孩子本就膚色嫩白,這一對比非常的明顯。
是小兒黃疸,陳滿芝心底微沉,這病屬新生兒科,中醫學在《黃帝内經》和《素問》中對黃疸也早有記錄,而她那一世小兒黃疸分了生理性和病理性,若是生理性的,多喝水,多曬些太陽,過個十日左右便自行退去,如是病理性,那麼在這朝代相當危險。
“乳母呢?”陳滿芝轉頭問婉娘。
“奴婢在這。”一個二十來歲面容慈善的女人立刻從人群裡走上前,恭敬道了一聲:“陳娘子。”
“孩子可有過胎便?”陳滿芝看着她直言不諱,“有沒有其他異常?”
乳母微怔,養過孩子的都知道胎便是何物,隻是不曾想她會這麼直接了當,過了片刻她道:“卯時有過。”
“其他異樣奴婢倒沒覺得,隻是好像有點兒厭奶的感覺。”乳母覺得孩子吃得不多,至少和自己孩子當時的情景,有些差異。
陳滿芝點頭,再道:“那胎便什麼顔色?尿液可是深黃?”
衆人皆是不解,紛紛看着她,乳母面露尴尬,“胎便是……好像是黑色。”她的聲音微微壓住,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尿液奴婢……沒留意。”
孩子一尿便灑在尿布上,故而她沒留意。
胎便是黑色便屬正常,陳滿芝心口微松,這裡沒有她那一世精确的儀器來監測,孩子黃疸面上雖不算嚴重,可不好說這黃疸退去後是否會有反複,所以隻能靠眼觀和詢問來分辨是歸屬哪種。
“讓秋月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吧。”她低聲對婉娘說道。
婉娘點了點頭,便遣散了其他人,離去時,衆人面上好奇之色顯見,雲娘的死以及孩子的出生,讓知情的她們對陳滿芝十分的敬畏,再者也是擔心孩子,故而想一探究竟。
“孩子現在的情況不算嚴重,可并不作數,我怕有變故。”陳滿芝看着婉娘和臻娘道。
林敏夕微微移了身子,壓着疑惑打量着陳滿芝,小時候她時常來林府,她的醫術想必是跟祖父學的,可病了這些年竟也能看診,這天賦就有點超出想像,可除此之外,自己并不知道她這一身醫術,是從何得來。
她思量一忖,恍惚間似乎看到小時候的她也像現在這樣,神若月射寒江,清冷異常,分外的認真。
“那,那怎麼辦?”婉娘神色有些慌,這孩子是芸娘舍命所留,她不希望孩子出事。
“多讓孩子喝水,眼下春日正好,每日曬小半個時辰的太陽。”陳滿芝沉吟道,“最好巳時前或申時後,不過記得給孩子眼睛蓋上布巾,免得受傷。”
“這就行了嗎?”臻娘擡眸看着她小心道。
陳滿芝颔首,“這病分兩種,若是十天這樣就消退那便好,可若是另外一種,孩子太小,可能有些麻煩。”
她上前從臻娘懷裡輕輕抱過孩子,走到榻前的花梨桌前坐下,陳府離這有些距離,自己也不可能留宿,所以她打算把這病跟她們說清楚。
“不過倒也不用太擔心,一般的情況多數都是很快消退。”陳滿芝又道,她嘴角含笑,指腹輕輕拂過孩子的面容,眸底溢滿了憐愛。
她的話似一顆糖丸投入茶水中,甜膩潤心,四人方才忐忑的面色瞬間被撫去。
“真的?”臻娘起身走到她邊上,這裡尋醫不易,所以她要确定才能安心。
“如此便好。”婉娘也松了一口氣。
秋月松了口氣,雙手合十,朝門口拜了拜。
“那另外一種呢?”林敏夕并不想打破這眼下心安的情景,可問題總要解決,“另外一種很嚴重嗎?”
“比較難說,解釋也相對複雜,如若異常,到時候再用藥吧。”陳滿芝擡眸緩道,這病理性黃疸要解釋的東西太多,何況兩世認知的東西不一樣,就算解釋了她們也不一定聽得懂。
三人并着陳滿芝落坐,秋月便倒了茶,魯青瓷茶蠱中淡黃的茶水氤氲浮動,瞬時香茗四溢,而後,她将孩子從陳滿芝懷裡抱了過去,看着孩子笑道:“奴婢覺得,這孩子跟娘子不像,想着應該是像他父親多一些。”
芸娘的離去已經是事實,秋月并沒有沉陷其中,因為她有了照顧孩子的任務。
陳滿芝剛送到嘴邊的茶蠱頓了頓,之前她不曾提起孩子的父親,也是怕她們忌諱,但眼下秋月開了口,她便道:“那孩子的父親可在京城?”
第66章生父
“不太清楚。”婉娘語氣淡淡,似壓抑着不悅,“芸娘自身子不好後就很少出來面客,當初他初扔下銀子說要包了芸娘,我原本是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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