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易斷了一隻胳膊,不得已在一處小村莊養了一段時間的傷,但當他再次出現在修真界當中時,卻聽到了一個駭然的消息。
沈宜燈已經死了。
正是死于多年前親手弑殺沈父的沈宜完手上。
酒肆茶館各處都四說紛纭,有說兩個人是為了争奪沈父當年留下來的絕世秘籍,才互相背叛,導緻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幾乎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兩個人的關系,在他們口中,不過是兩個魔頭自相殘殺而已,死掉任何一個,都是大快人心的。
王不易在酒館大醉三天,經過一連串的事情之後,感覺有什麼崩坍了。
半年之前那場混戰之後,他一直堅信沈宜燈沒有死,所以四處奔走尋找主上的蹤迹,并且認為隻要将主上尋回來,門派衆人就可以重新恢複先前的元氣。
可是現在,沈宜燈卻死了,一切都不複存在了……即便将先前的門派衆人号召聚集起來,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居然就這麼死了嗎?
他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
要是隻從那些人口中聽說這個消息,他是絕對不可能相信的,但是,他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和沈宜燈簽下的血誓也斷了……這意味着,他的主上真的死了,至少,魂魄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他焦灼狂躁,憤怒,且十分茫然,不知道接下來何去何從。
王不易一連幾日喝得酩酊大醉,在所有的情緒消失之後,心中隻有唯一一個念頭,那就是拼上他這條命,也要報複。即便他知道,他再修煉上十年上百年,也不可能殺了沈宜完。
但他已存死志,結果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他隻身上山的時候,正下着大雪,即将除夕之夜,這山上卻冷冷清清的。
山下結界全都撤掉了,不知道沈宜完到底是什麼心思,仿佛在等着和沈宜燈有關的人前來,和他提兩句哥哥也好。
天還沒有黑,屋子裡頭就點起了蠟燭,映照在窗戶上。
窗戶上居然貼了紅色的剪紙,被燭光映出來,在院子裡斜斜地拖長了影子。大概是因為快要除夕,冷清了很多年的山上居然也在屋檐上挂了兩隻燈籠。
王不易背着刀捏着拳頭,隻覺得心中憤怒,他完全看不透沈宜完這個人的心思,這麼多年下來,他對主上總該有幾分親情吧,居然在主上死後,還有心情點蠟燭剪窗紙。
屋子裡頭,桌上擺了酒盞和幾碗小菜,青年穿着黑衣坐在寒冰床上,懷裡緊緊摟着一個人。
他聽到有人一路闖上山,進到院子裡來,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
連日以來往懷裡這個人體内輸入真氣,令他修為大為耗損,不過面上除了臉色蒼白了些,眼眶中多了些紅血絲,并看不出來什麼。
他不急不緩地将懷裡的人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掖到那具已經沒有血色了的面孔脖子下方,摸了摸懷中人的臉,說:“哥,你忠心耿耿的下屬來了。”
王不易站在院子裡,聽着屋子裡的動靜。
沈宜完狂妄自大到沒有設下任何結界,所以他探出神識,輕而易舉地看到了已經死去多時的沈宜燈——
雖然死後軀體被保存得很好,一直凍在寒冰床上,還有真氣蓄養,以至于屍體不至于腐爛生變。可那張面孔卻是蒼白青紫的,早就徹底僵硬了,回天乏術。
“果然已經……”王不易喃喃道,頓時有些站不穩。
他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親眼看到主上的屍體的時候,腦子裡仍然亂糟糟一團,根本無法接受。
過了會兒,屋子裡的青年才将人抱起來,坐到了桌邊。他把沈宜燈的軀殼放在凳子上,用一隻手攬着,由于死去後身體僵硬的緣故,沈宜燈居然就這麼坐着,一動不動,看起來仿佛還活着。
青年漫不經心地單手倒酒,遞到沈宜燈的面前,酒水微漾。
屋子裡隻聽得見倒酒,放酒杯的聲音。
王不易看着,隻覺得詭異至極。
“不對,不能喝這麼多,哥哥不勝酒力,剩下的幹脆我來代勞了。”沈宜完忽然又笑起來,将那杯酒收回來,倒出一半後,重新放在了沈宜燈的軀殼面前。
他将酒一飲而盡,撐着腦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張已經沒有了血色的臉。
過了會兒,又嘟囔起來:“過幾天除夕再多喝點好了,今天便算了,早點回床上去,免得你不舒服。”
王不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隔了半晌,才艱難晦澀地說:“他已經死了……”
屋子裡沒有動靜,沈宜完又将那具軀殼抱回了床上,妥當地給蓋上被子。他也在旁邊側躺下來,充滿愛憐地伸出手去,在那張冰冷的面孔上輕輕撫摸,然後将頭輕輕靠在那具軀殼的頸窩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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