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鮮于通下的除了普通的十幾種折磨人的毒藥,還有“化屍粉”。化屍粉本是腐蝕屍體的“清潔劑”,用得好也能當硫酸,不過隻要中毒者當機立斷割掉腐蝕的區域,這玩意兒并不緻命,但夠惡毒,正常人見到這樣的東西立刻心驚膽戰。我是魔教小妖女麼,豈不正和我的身份?
我本想,這色胚隻要敢近我身,給他弄出點傷口不難,到時候有他好看。不過趙敏忽然出現,我的計劃已不需要了。
我拿出大腿上綁着的小鐵筒,裡面是清洗毒藥的藥劑,擰開蓋子倒在手帕上,給趙敏白白嫩嫩的手掌細細擦拭。
“待會兒用水沖洗,切忌不可用器物盛水洗,這毒藥……”我一邊擦她的掌心一邊唠叨,發現趙敏竟然出奇的沒有“給我顔色看”,奇怪的看她,卻見她的目光落在我身前。
我忍不住“啊”的叫出聲來,丢掉手帕側身避開她的目光。剛才焦急之下,竟然忘了自己破爛的衣襟,抓起地上的外袍擋在身上,啥也不管的往外沖。
我滿心恐慌。趙敏有沒有看見我身上的字?剛才她可能并不是看我身上的字也說不定……不!她一定看見了!否則,她怎會是那樣思索的眼神?
或許她沒看清楚?旋即又覺得自己可笑得很,我在紅葉山莊不讓她近身,表現得那般明顯,趙敏說不定早就心生懷疑、想要一探究竟。她是蒙古人,對蒙文那般熟悉,一掃之下就能知道什麼意思,哪會沒看清?
我想到這幾個字,難以抑制的心生恨意。這輩子,我第一次對一個人如此刻骨的怨恨。
孛羅阿魯!
就算是對鮮于通,我也未曾如此憎恨過。
十年前,我是被烏鴉啄醒,鴉群的翅膀扇起沉寂的屍臭,陰冷的風讓我感到自骨髓中透出的寒意。
身邊是無數的屍體,和我一起被丢棄在荒野之中。我身上殘留的幾塊破布呈現鮮血凝固的紫黑色。
很多和我一樣的孩子身上也刻着字,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的屍身已經開始腐爛,而我依舊活着,滿身傷痕,奄奄一息。
三年之後,我在汝陽王府學習蒙文,我明白了身上蒙古字的意思——孛羅阿魯的前兩個發音。後來我又仔細調查,發現當年在那兒領軍的人正是孛羅阿魯。
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這傷疤,每一天都在提醒着我這刻字的屈辱。我深深的記得那個蒙古漢子騎在馬上與部将肆虐的笑聲。恨意猶如常青樹一樣被回憶和證據催生着長大。
一如,悄然爬滿我心的,名為迷戀的藤蔓。
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對孛羅阿魯的恨意和對敏敏特穆爾的迷戀,矛盾卻抑制不住的增長。
每一次和趙敏的相見,每一段對話,每一個動作和眼神,
因為初見的驚豔,因為她的堅韌執着的性格展現魅力,因為她常人難以企及的智慧,甚至還有她的狡黠、她的狠辣、她對旁人的不屑一顧。數年來,我們隻見過一次,卻依舊默契十足。她的眼光能看穿我,讓我無所遁形。
于是我是動了情,動了心。然而正因如此,我更難抉擇。
趙敏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乃成吉思汗鐵木真的子孫!”每當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總是帶着抑制不住的驕傲,明亮耀眼,眼中閃爍着迷人的光。她雖然在中原長大,卻從來不缺乏草原女子最動人的特質,她就像一個耀眼的明珠,讓人移不開眼。
但她越是如此,我越是感覺與她越來越遠,自歎弗如。她越是在元朝地位顯赫、聲望不凡,越是與我這個明教的妖女相距甚遠——我絕不會放棄對孛羅阿魯的仇恨,絕不會放棄推翻元朝。可是,我又憑什麼奪去這顆草原的明珠的志向,憑什麼奪去她的魅力,她的驕傲?
我一個幾乎不會武功的小女子,怎可能像當初的張無忌那樣讓趙敏放棄如日中天的權利和拯救元廷的希望?
既自私又矛盾,這是人類共有的劣根,還是隻有我才如此婦人之仁又瞻前顧後?
門外趙敏的人正和華山弟子拼殺,他們是紅葉山莊的人,都認得我,見我跑出去并不阻攔。慌不擇路的沖出去,卻聽見有人叫道:“師尊!”
我擡頭,見一個鮮紅的人影站在眼前。這女子看來十**歲模樣,一襲绯紅的長裙,從頭到腳無數環佩飾物,眉眼妩媚輕佻,面帶微笑,眼中有幾分擔憂。
正是我家二徒兒,紅袖。
忽然,不知哪兒蹦出一個華山弟子,一道銀光朝她後心刺去。
“紅兒,小心——”
紅袖長袖一拂,一枚暗器“當”的一聲落在地上,原來是一枚葉子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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