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虞晚空,操無天也覺得自家徒弟今天肯定有哪根筋不對。樓春山抹好藥膏、剛把繃帶繞過兩圈,他直接就叫了停。“夠了。”他用掌風劈斷繃帶,自己随意地挽了個松松的結。“不過是擦破油皮,以前沒見你這麼大驚小怪啊?”
在操無天眼裡,不考慮反派boss臉面的話,當胸一劍都算不上大事,這種隻有長度沒有深度的傷口更是不值一提。然而,從操無天說“退下”開始,樓春山心裡就憋着口氣,到這會兒已經快忍無可忍了。
“徒兒倒是覺得,是師父的标準太低了。”
操無天眉毛一揚,他标準低?“本座怎麼聽着你有言外之意呢?”
樓春山一直盯着那個松松垮垮的繃帶結,好容易在心裡勸服自己,外傷需要透氣,綁得太緊有害無益。“總壇在師父眼裡隻是‘總歸更安全’……”他嘀咕道,帶着點不明顯的抱怨,“所以我猜,早前師父燒掉有血的繃帶、還要開窗通風,也不僅僅是因為怕被大護法責備。”
聞言,操無天愣了愣,他沒料到樓春山在這時候回過味來了。“你是不是想說高處不勝寒?本座這個教主之位雖然尊貴,但也坐不安穩?”他好氣又好笑。
樓春山卻不吭聲了,一眨不眨地注視他。
從這種反應裡,操無天隻能得出一個結論,就是樓春山真的如此認為。不期然地,那句醉醺醺的“師父……可憐的是……”又飄進他的腦海。
——卧了個大槽!他這徒弟不會在可憐他吧?!
操無天頓時要炸毛了。不遠處都是人,他好容易克制住了反手一個爆栗的沖動。“你這一天天的,都在想什麼呢?”他低聲怒道,“到底你是教主,還是本座是教主?”
“……師父?”樓春山完全不明白哪裡踩到了操無天的雷區。見對方扭頭就走,他想也不想地抓住了向後揚起的衣袖,急聲道:“師父是不是哪裡誤會了?”
見已經有人注意他倆這頭,操無天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簡直進退兩難。“那你倒是說說,你到底什麼意思?”
說實話,樓春山連操無天氣什麼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應該解釋什麼。但顯而易見的是,如果他不能給出個好理由,麻煩就大了。“師父嫌棄徒兒大驚小怪,可徒兒真不是。”他嘗試着開口。
操無天用鼻子回以一聲冷哼。不是大驚小怪就是一驚一乍,要不就是和最早時一樣的惺惺作态!
這反應一看就是怒火上頭,樓春山再開口時更謹慎了。至少,幽陽教這部分肯定不能提……“師父,徒兒隻是覺得,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輕易不敢毀傷。若有意外,也應當悉心照料。”
“怎麼,你還要跟本座講《孝經》不成?”操無天更惱火了。
“也不是……”樓春山實在沒有其他辦法,隻得破釜沉舟,老實說了:“徒兒小時候,父母就過世了。他們的病難以治療,越到後頭越不成人形,潰爛之處血止也止不住。故而,見到流血之人,徒兒便難以忍受。”
……父母?逍遙劇情裡有這種設定嗎?
這是操無天的本能反應。再過片刻,他才慢半拍地意識到,樓春山說的可能是現實世界裡的父母。
等等等等,這超出他能處理的範疇了吧……
再看面前的人,眉眼低垂,指尖克制不住地微顫,倒不是很像撒謊……
雖然有一半理智不停地提醒操無天,樓春山有前科、不可輕信,但剩下一半理智則在告訴他,一般人不會拿内心傷痛騙人,因為每提一次都是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而且,這也能解釋為什麼樓春山在自己中毒的情況下依然執意去救其他玩家,明明這樣幹沒什麼好處。
操無天不由深吸了口氣,高度懷疑收徒就是克他自己。“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他幹巴巴地勸慰道,從未像現在一樣感覺到言語的蒼白無力,“本座也沒真的怪罪你。”
“……嗯。”樓春山低低地應了一聲,收回了那隻緊抓着操無天袍袖的手。“時間不早了,師父,咱們進第二關吧。”
操無天巴不得早點從這片危險的水域轉移,想也不想地應好。但樓春山一擡起頭,他過于敏銳的視力就捕捉到了對方眼尾的一點濕潤。在他能反應過來以前,右手就跟有了自我意識一樣擡了起來,拇指輕輕抹掉了那點水光。
濕熱觸感明明轉瞬即逝,卻像有什麼東西重重落入心湖。
兩個人同時僵住了。
在古城大門處焦急翹首等待的所有玩家也僵住了。
……他們看到了什麼勁爆畫面?操無天摸樓春山的臉?這都算輕薄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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