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正被武功數年毫無進益的境況所困。
唐古拜訪他,自然将自己身份和苦煉門的條件坦率告知。椿長老想要的各種武功秘笈,隻要苦煉門有,他都可以閱讀學習。
椿長老心動了。他對苦煉門沒任何感情,隻不過是多年前還是年輕人時,與妹妹遊曆金羌,偶然跟門主結識,一見如故,入了苦煉門而已。大瑀江湖講究師門淵源,椿長老卻不在意這種束縛:他隻想學武,學更多的、更厲害的功夫。
但學藝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他不能夠随便離開門派,更無法用普通的理由說服正直的妻子。
“他絕非尋常人。”曲青君說,“想學武,想離開大瑀到金羌,他的目的非常直接,因此瞄上了身邊唯一一個可以利用的人。”
商祈月半晌回不過神。
她懷疑過那枚扳指落入椿長老手中的原因,可門主也為椿長老的擔保,更說出唐古與某個大瑀女人一直有情……“他們在騙我。”商祈月明白了,“門主甯可犧牲唐古,也要留住椿長老。”
這回輪到曲青君不解:“為什麼?椿長老有什麼值得門主重視的?”
“以前我不懂,但現在我明白了。”商祈月說,“椿長老是苦煉門裡唯一一個能夠将‘明王鏡’練至九層的人。”
“‘明王鏡’共有十層,但誰都沒練過第十層,就連前任門主也沒有。”
李舒看栾秋在水中搓洗衣袖上的污漬,繼續說道:“創造出‘明王鏡’的是苦煉門一位早已不在的前輩,他自己隻能練到第八層,第九、第十層,是他根據前八層推斷而出的。雖然有練習方法,但極為艱難,從未有人成功過,許多人都在第七層沖第八層的時候發了瘋。唯有義父例外。”
栾秋想起“明王鏡”修煉的關竅:用疊加的、強烈的痛苦,逼迫身體産生更多對抗的力量。
“是你為他承受了發瘋的可能。”他忽然心有餘悸,“李舒!”
李舒笑着靠在他肩上:“别胡思亂想,我如今已從第七層進階至第八層,可我還是正正常常的。”他看着自己的手,“或許小時候有過痛得神智全失的時候……但我已經忘記了。你還記得紹布麼?他是那些無法抵抗痛苦的孩子之中的一個。如果我沒撐住,我早就瘋了……或者死了。”
栾秋頓生惡寒。
“明王鏡”與“神光訣”似是同源,但“神光訣”卻溫和許多:它不以毀壞人的身體和精神為引子,而是強調通過漫長的、持久的練習,去突破自身的界限,令肌肉形成習慣,令身體強壯。在無數次的練習與對抗中,以歲月為積累,最終使人穩步成長。
“你義父如今能練到第九層,難怪門主欣賞。”栾秋竭力跟上苦煉門人奇奇怪怪的邏輯,“苦煉門如果真的出現一個把‘明王鏡’練到第十層的人物,足以令門派成為傳說。”
李舒打了個響指:“沒錯!所以……所以門主還活着的時候,對義父用小孩兒幫忙練功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别的長老知道了這個法子,又見他真的練成了,便……”他靠在栾秋肩上,沒有說完。
每每回憶,他都有一種欲嘔的沖動。即便身邊是栾秋,他也難以抑制自己骨頭透出的顫抖。
栾秋靜靜牽着他的手。
李舒換了個話題:“其實他對我也不算太壞。”
栾秋:“……”
李舒認真道:“真的。”
解救他、給他吃食衣裳,讓他結識知交摯友,陰差陽錯的還令他積累武藝,有了如今際遇——李舒縱然是全天下最好的商人,也無法将憎恨與感激準确稱量,分出誰輕誰重。
他的命運有無數種終局的可能,大多是早早死在赤燕,但他至少活了下來:算是順利,也算是健康。即便身為椿長老的棋子、承受怒意的靶子,但他還有“苦練門門主”這個身份,能做一些過去不能也不敢的事情,比如釋放了所有被囚禁在深谷裡用于練功的孩子,并不允許任何人再使用這種邪門惡毒的練功法子。
栾秋靜靜聽他說,等他講完才帶一絲怒意補充:“這算什麼好?他折磨你,和你有現在的際遇,那根本是兩碼事。像我師父那樣的,才是真的好。”
李舒笑着戳他的臉:“你又要說那件事了,對不對?”
栾秋捏住他的手,閉嘴不言。
有時候他們會聊起往事。栾秋願意跟李舒提小時候住在栾家是多麼的不開心,栾蒼水又是多麼粘人,令人心煩。說着說着,總要說到一場宴飲。
在那場宴飲中,曲天陽看到了被父親無理責備的栾秋。茫然無措的孩子被大人們圍觀取笑,失了儀态的父親帶着醉意指責謾罵,唯有角落的曲天陽,沖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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