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元成命令商歌摘下帽子,商歌猶豫片刻才照辦。甯元成打量幾眼,愈發狐疑:“你是帶她去……看病?”
栾秋按照信上嶽蓮樓的說法解釋:“這位是我妹子,她家在金羌,多年未回,我帶她去尋親。”
有嶽蓮樓的信,加上栾秋一臉正派,甯元成很快在通關文牒上蓋了印。
他送二人去白雀關,一離開軍部,話便漸漸多了起來。
封狐城百廢待興,不久前西北邊防軍擊退了再次來犯的金羌部隊,莽雲騎唯一幸存的女将軍手刃金羌帶頭大将,還把頭顱挂在城牆晾了多日,這故事被寫作嘌唱詞兒,大街小巷都在傳揚。
在軍部對面的面攤上吃了碗水滑面,耳邊聽到的,盡是什麼“白霓”“忠昭将軍”“狼面侯”“小将軍”之類的事兒。
不是邊境大将,就是朝廷人士,栾秋全無興趣,商歌倒是豎起耳朵,津津有味。
甯元成說了不少事兒,三言兩語之間,忽然偏見栾秋腰上的東西。
“……炎蛇劍?”他看看纏在腰上的軟劍,又看看栾秋。
臨行時嶽蓮樓叮囑過,甯元成此人絕對可靠,可以說出一部分實情。
栾秋便解釋,這是一位苦煉門人遺留的東西,原本被雲門館館主曲青君收在囊中。如今雲門館散了,曲青君失蹤,此物由明夜堂保管。他此次上路,嶽蓮樓和沈燈便交給他,讓他防身。
“苦煉門啊,聽過、聽過。”甯元成說,“金羌埋伏在大瑀的暗針身上,也有着這東西。”
甯元成告訴他,被割腦袋的大将送了不少暗針潛入大瑀,炎蛇劍便是身手卓越的暗針們用以防身、自刎的工具。他談興正濃,又聊起自己在封狐城内抓探子的事兒,栾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聽。
“狼面侯最近到西北軍來練兵,他也是嶽蓮樓的朋友。”甯元成為二人付了面錢,繼續帶他倆往前走,“我介紹你們認識。”
栾秋認為自己必須說清楚一件事:“我和嶽蓮樓不是朋友。”
“我知道。”甯元成立刻道,“他那樣的混帳東西,哪裡來你這般正派的朋友?”
栾秋:“那你……”
甯元成:“我們幾人湊在一起,說的全是嶽蓮樓的壞話。你若有興趣,一同喝酒聊聊。”
栾秋遲疑好一會兒才謝絕。
“嶽蓮樓面子真大。”騎在馬上的商歌說,“西北邊防軍統領,那得是多大的官兒?還一路把我們送出白雀關。”
兩人此時已經告别甯元成,離開了白雀關。
白雀關外便是周王坡,長而陡峭,易守難攻。當日西北軍便是在此處與金羌激戰。甯元成描述當日情形,又是興奮,又是激動。等說完這些,他又問栾秋大瑀的事兒,尤其是江湖事兒。栾秋此時才懂,這人一路遠送,其實是為了聽江湖故事。
“邊地貧瘠,難得遇上可以說話的人。”栾秋回頭,遠遠看見甯元成還率着幾個士兵在身後徘徊,“何況我們有明夜堂陽狩的信。”
迎面有熾烈熱風吹來,地面砂子被烘出熱燙的熏蒸之氣。
“踏入此處,什麼明夜堂、陰陽狩,可就全無作用了。”商歌摘下笠帽與面紗,幹燥的風撲到她的臉上,皮膚很快就紅了起來。她忍耐着這種熟悉的痛楚:“雖然我教過你金羌話,但你實在說得太爛。除非必要,你不得開口說話。行事、溝通,都交給我。”
帶商歌來金羌,栾秋等人思索了許多說服她的理由。
不料栾秋剛一提議,商歌便立刻答應了。
快得讓他們幾乎要懷疑:她心中另有盤算。
實則這個懷疑直到現在也沒有消除。來的途中商歌教栾秋說過一些金羌話,栾秋方才逮着商歌不注意的時候,一一與甯元成驗證,才知都是真正的金羌調子。
沒有熟悉道路的人帶領,栾秋根本不可能找到接近苦煉門地界的路徑。為什麼你心甘情願為我帶路?栾秋曾問過商歌。
商歌詫異,又覺得十分好笑:我并非為你帶路,而是我自己想回苦煉門。這是我唯一能回去的辦法。
栾秋想起啟程時于笙和謝長春千萬叮咛:一定要警惕商歌的毒手。
上路後不久,商歌主動坦白:我不會對你下手,因為我打不過你。
極其簡單,但十分真實。
栾秋忍不住又問她為什麼這樣迫切地要回苦煉門。
“南方潮濕,多呆一日我都覺得自己即将腐爛。”或許是在浩意山莊裡并不需要掩飾自己身上的傷口,商歌已經能夠坦然地以真實面貌面對栾秋,“這是我必須回到金羌的最重要原因。其次,李舒把我帶到大瑀,卻沒能把我帶回家。會有他招架不了的人找他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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