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回憶起恩奇都的習慣性每日打卡,時不時給他分享的可能連恩奇都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絮絮叨叨的瑣碎日常,莞爾:“大概是因為,我是他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引路人吧。”
等到中原中也将尾崎紅葉挑選的幾套告訴恩奇都時,恩奇都已經離開了服裝店,一路追着黑發僧侶而去。
黑發僧侶似是也察覺到了自己被跟蹤,所以故意往人群中央走去,可是他錯估了恩奇都的氣息感知能力,對于恩奇都而言,整個東京都在他的感知範圍内,而且就算對方出了東京,他也可以輕松循着氣息找過去。
二人最終隔着人群相望。
準确來說是,黑發僧侶在發現自己甩不掉他之後,轉過身來,主動與恩奇都對視。
他嘴角含笑,沒有半分自己被跟蹤的惱怒,似乎是在與一位故人會面。
“又見面了。”黑發的僧侶的口型是這樣說的,他記得之前他和恩奇都在甜品店的一面之緣。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如果你有什麼想問我的,不如換個地方吧。”他提出建議。
恩奇都确實也并不想牽扯到普通人,于是便同意了。
兩個人最終找了一家附近的蛋糕店坐下,就像是他們第一次遇見時那樣,也是在這樣一個充滿了甜膩氣息的地方。
區别隻是,這一次恩奇都坐在了這位黑發危險人物的對面。
“你想吃點什麼?”男人随意的問道。
“不用。”恩奇都并不想和這個人聊太久,他隻是順從自己的直覺認為自己有必要跟過來而已,如果是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可能還會斟酌一下語句進行詢問,畢竟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但是恩奇都卻選擇單刀直入,“百貨商店的咒靈與你有關嗎?”
“咒靈?我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僧侶罷了,那是什麼?是惡鬼一類的存在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可以為你祈福。”男人笑道。
但是恩奇都并沒有因此而退縮,他隻是平靜的繼續說道:“在川崎市博物館附近出現的咒靈,也與你有關。”
這一次他沒有用疑問句,而是用肯定句。
早就在川崎市第一次遇到這個男人的時候,他就敏銳的感知到了不對勁,隻是那個時候他對咒力還很陌生,現在等他掌握了咒力之後,再觀察這個男人身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息,恩奇都可以确定,在川崎市襲擊敦的咒靈身上的另一股氣息,就來自這個男人。
“那個時候除了那個襲擊了我身邊人的咒靈外,應該還有一個咒靈在附近。”恩奇都回憶着當時的情況,将感知到的氣息一一與咒力核對,最終下結論,“那個在附近隐藏起來的咒靈身上有着與你一模一樣的氣息。”
“真是精彩的推理還有氣息感知能力,沒錯确實是我。”男人這個時候也不繞圈子了,他很爽快的就承認了,因為本來他也就抱着想要接觸面前這個人的心思。
不然他也不會邀請對方到一個安靜的地點好好談談了。
“我隻是對那個在川崎市自由生長的特級咒靈有興趣而已,隻是它太不識好歹了,拒絕了我的邀請,所以我想直接祓除它。”黑發男人一隻手托起下巴,“不過它很狡猾,留了後手,所以一時大意被它給溜了,本來我是想看看它還能掀出什麼花樣所以才讓它多跑一會兒的,畢竟它元氣大傷,也因為這個,它才會急急地就選了一個路人襲擊吧,隻是沒想到運氣那麼不好,撞到了你。”
他确實派出了一位咒靈用來追捕擊殺對方,因為他與咒靈共享視覺,在看到恩奇都出手的刹那,他便命令咒靈暫時不要出手。
沒想到卻讓他看到了令人驚歎的一幕。
散發着金色光芒的鎖鍊,多麼的神聖啊,就好像是神明的武器。
世界上除了五條悟之外,居然還有這樣類似的存在嗎?這是他當時的想法,但是現在看到恩奇都,夏油傑忽然又想到之前感受到的那股驚天動地的、可以改變世界布局的力量。
會是這個人嗎?
但是奇怪的是,男人卻生不起太多的殺心,反而覺得或許可以拉攏對方。
因為他在恩奇都的身上,看到了名為【故事】的本質。
“好了,我已經解答了你的疑惑,那麼現在換我來問你一個問題。”黑發男人忽然雙手撐着桌面,上半身往前微微探出,離恩奇都不超過十五厘米,在這個距離,他可以更清楚的去看到來自恩奇都翠綠雙眸裡的任何情緒波動,“你,根本無所謂善與惡吧?”
“......”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恩奇都問道。
“因為我見過的人太多了,以前也曾經遇到過與你相似的人,那是個可憐的孩子,從一出生便被賦予了沉重的使命,他的出生就是為了這份使命而活,就像是給機器編入設定好的程序一樣,由他人來賦予意義。”男人嘴角勾起,“而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類似的東西,所以我認為,你根本沒有所謂的立場,無論是正義還是邪惡,在你看來都無關緊要,可能連深惡痛絕的東西都沒有,我說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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