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根弦驟然斷裂,在胸腔内發出刺耳雜亂的聲響。
在這個時候,朱依依不知怎麼,反倒笑了笑,笑得禮貌又疏離。
她說:“嗯,我知道了,我會留意的。”
薛裴走後的這天晚上,朱依依在收拾房間時發現了兩件物品,一張考卷和一本同學錄。
那張皺巴巴的考卷塞在書桌抽屜最底下那層,卷面已經變黃,但上面龍飛鳳舞的簽名仍然那麼清晰。
這是薛裴當年模仿朱建興的筆迹幫她簽的字,她高一那年生物考得太差,差兩分沒及格,不敢拿回家給爸媽簽名,隻好去求助薛裴,薛裴一開始還是很有原則的,說什麼都不答應,朱依依軟磨硬泡,又是撒嬌又是哄的,他才終于點頭。
為了不再有下次,薛裴揪着她給她補習了一個學期的生物課,最後期末考試可算是及格了。
另一件物品是一本同學錄,封皮花花綠綠的,還貼着當年很火的某個男團的貼紙,很符合她當年的審美,她是在舊物儲櫃裡找到的,已經有些年頭了,好幾頁都有了黴斑,抖了抖,還有灰塵落下。
她一頁一頁翻閱,看到班上同學的留言,眼裡慢慢湧起暖意。
那年大家都還很稚嫩,寫的留言五花八門,什麼都有,周茜當時寫的留言是:希望我們朱依依同學在25歲之前成為富婆,然後給我買個大house,這樣我就可以不用工作啦。
朱依依沒好氣地笑了笑,用手機拍下這一頁,準備發給周茜。
隻是突然,她翻到下一頁,嘴角的笑容凝固在嘴角,指節有些泛白。
那是薛裴寫給她的高考祝福,他的字迹一向容易辨認,蒼勁有力,筆鋒雄奇,每個任課老師都曾誇贊過他的字。
而在這張空白的紙上,他寫着當年對她的祝福:“祝我們一一快高長大,考上理想的學校。”
眼睛忽而就紅了。
壓抑已久的情緒一點點外滲,她在雜物室的角落裡蜷成一團,抱膝抽泣,淚眼朦胧中,她想起有一年冬天,她發了很嚴重的高燒,那是快臨近期末考試的關頭。
這場病來得不是時候,她功課本就落下很多,再拖着怕是連及格線都達不到,于是病剛好轉她就去了學校,生怕耽誤了課程。
那節是體育課,她穿着厚重的羽絨服站在樹下,但還是凍得鼻子通紅,她一邊哈氣一邊搓着手掌,在寒風中凍得直哆嗦。
當時班上有個男同學,為了捉弄某個女同學,用力地朝樹身踢了一腳,樹上的積雪霎時搖搖欲墜,人群中傳來陣陣驚呼,迅速散開。
她生病反應慢了半拍,連聽覺也遲鈍了許多,等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已經來不及跑開了,她後知後覺地閉上眼睛,做好雪落滿頭的準備。
隻是,在最後的關頭,有人替她擋住了落下的積雪。
鼻尖聞到的是熟悉的味道,那是屬于少年清冽幹淨的香氣。
擡頭,恰好對上薛裴比星星還要明亮的雙眸,積雪落在他的眉眼、頭發,但少年的雙眼有如水的溫柔。
這是朱依依第一次明确地感知到什麼叫“心動”。
隻是,那時她不知道,這個離她隻有一步之遙的少年,從始至終、從未有一刻真正屬于過她。
第5章
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5)
在放假的第四天,朱依依終于答應去相親。
雖然是被逼的。
放假這幾天,吳秀珍幾乎每天都在念叨着同一件事,吃飯時說,睡覺前說,甚至打麻将摸牌那會也要唠叨幾句,她所有閑下來的空隙,都在操心她的婚姻大事。
朱依依知道,如果這次她再不答應去相親的話,恐怕下次回家,吳秀珍連門都不讓她進了。
吳秀珍一向是個講究效率的人,朱依依前腳剛答應去相親,後腳她就已經把時間地點人物三要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比工作面試還要緊湊,五個相親對象,上午一場,下午一場,好幾個她甚至都沒能記住對方的名字,隻走了一趟流程,在咖啡廳坐了一會,匆匆加了個微信,便各回各家了。
第一次相親她還帶着些緊張和拘束,後面幾次她已經麻木了,覺得自己就是一件擺在貨架上待價而沽的商品,等待被人挑選,也像是在大潤發裡待宰的活魚,無論閉不閉眼,都已經沒有任何退路。
形形色色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對她的工作、家境、學曆評頭品足,大家都是成年人,話沒有說得那麼直白露骨,但彼此都知曉對方話裡話外是什麼意思。
朱依依知道自己條件一般,本就沒抱什麼希望,她答應出來相親更多地隻是想給吳秀珍一個交代,完成任務就算了。
第二天相親結束,吳秀珍大概也瞅出了一點苗頭,在餐桌上夾槍帶棒的:“哪有人相親成天闆着張臉的,是個人都被你吓跑了,這麼多小夥子,我就不信沒一個看得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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