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然是有的。”蘇玉都用不着去取,她自個兒身上都帶着有,她将那些瓶瓶罐罐一股腦地全丢進了祁太安懷裡。
祁太安抱着那一堆瓶瓶罐罐一面進殿一面振振有詞:“朕隻是回來拿傘。”
誰叫全皇宮的傘都壞了,隻有這相思殿中還剩下一把。
“我知道皇叔不想見我。”
後面那句多多少少有點可憐,但沒有人理會她,祁晏坐在地上,聽見聲響擡起頭看了她一眼,眼睛紅腫,應該是剛剛哭過。
這一眼之後,他又很快将頭埋了下去,皇叔不常哭,祁太安失手打翻手裡的一個瓶子,藥酒的味道在殿裡鋪散開來,祁太安走到祁晏身邊,撈起繁複的衣擺,在祁晏旁邊坐了下來。
“皇叔。”祁太安伸手去夠祁晏的手臂。
祁晏反射性地躲開,祁太安隻好委委屈屈地去那些瓶瓶罐罐裡挑挑揀揀,都是好藥。
沒過多久,祁晏主動将他的胳膊伸到祁太安眼前,還是一言不發。
祁太安将祁晏的袖子往上挽,露出來裡面白嫩的手臂,那些被她扣出來的青紫印記格外明顯。
始作俑者低下頭,她能猜到當時自己用的力肯定不小,但也沒想到會掐出這樣重的印子,她小心翼翼地道歉:“對不起啊,皇叔。”
頭耷拉着,毫無神采,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祁晏的手停在祁太安的頭頂,到底是沒拍下去,他輕聲道:“沒關系。”
好像在祁晏這裡永遠隻剩下一句沒關系,就算别人對他無情,肆意羞辱他,他也隻會将這些東西都往心裡咽,他心思敏感,不善言辭,卻在每一次與人相交時,都毫無保留地把心掏出去。
在祁晏之前,不是沒有旁的人來照拂過祁太安,就算她的身份再差,她也是皇女,是天子的血脈,握在手裡總是有用的。
人們想要利用她,發覺她沒有用之後便毫不留情地把她一腳踢開,宮裡沒有活人,隻有利益。
祁晏真傻啊,他細心照顧祁太安,就算是要被祁太安牽扯下去,他也不會明哲保身。
他不需要祁太安有用,也沒指望着祁太安能為他帶來什麼,他僅僅隻是想要将祁太安扶起來。
僅此而已。
皇室薄待他,祁太安曾想過,要是她最後沒有赢,沒有成為皇太女,那等待她和祁晏的都會是深淵。
她可以輸,無非是死,但她不能讓皇叔輸。
陶葦杭對他不好,他也能忍氣吞聲,在自己的王府裡把命送出去。
想到此處,祁太安的目光暗了下來,她悶頭為皇叔擦着藥膏,祁晏臉上早就出了汗,分明是疼的,他一聲不吭。
祁太安動作放緩,有些氣悶:“皇叔,疼就喊出來。”
祁晏卻露出一個蒼白無力的笑:“我不疼。”
他都已經被祁太安關在這未央宮裡了,旁的又有什麼要緊的,祁太安不知道他的忍耐早已成了習慣,他是靠忍耐活下來的。
“皇叔——”祁太安更加氣急敗壞,窗外閃過一道觸目驚心的閃電,已經隐隐突破窗戶,能叫屋裡人看見了。
如此奪目的閃電,必将帶來一個炸雷,那雷果然來了,好像震的天地間都動了動,祁晏的手快,在雷聲之前,他已經捂住了祁太安的耳朵。
祁太安怕雷聲,她幼年孤苦無依,身邊無人,隻好一人蜷縮着等待雷聲過去,她往往甯願睜眼到天明,也不敢輕易躺下去,等到遇見了祁晏之後,雷雨天裡,總要祁晏陪着,她才能安心睡去。
但她早就不怕了,她一步一步走到現在,将她的軟肋一點一點地都剔去,她不能有弱處,否則就會為人所牽制。
她生來不得自由,枷鎖滿身,自然不會再想受制于人,可皇叔還在她的心上。
她死也要握住這根軟肋,那些東西全做皇叔的盔甲,即使是當皇帝,也不過是她想更好地保護皇叔而已。
不到高位,終究無法全由自己做主。
祁晏是下意識的動作,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之後,他就将手放了下來,可祁太安卻一個勁兒地往他懷裡湊,邊湊還邊害怕道:“皇叔,真是好大的一聲雷。”
祁晏歎了一口氣,祁太安還是那個害怕雷聲的小姑娘,他寬慰她:“沒事,都過去了。”
祁太安卻不依不饒:“過去了總會回來的,就像昨天晚上,要是皇叔不來,又有誰會管我。”
昨天晚上雷聲暗沉,但祁晏還是擔心祁太安,可長樂宮是由清曉管着的,在帝前伺候,必定每個人都很是謹慎,總會有人去照顧祁太安的。
祁太安偷偷看一眼祁晏,她可憐巴巴地又道:“到時我怎麼辦,就像現在,清曉不來接我,我也沒有傘可以回長樂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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