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太醫的心思其實明擺着的,也不知道新帝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若是真不知道,那得說,新帝糊塗,一個糊塗的新帝,實在令人堪憂。若是假不知道,還得說新帝糊塗。
多少人指望着善水常保青春,這兩天都有好幾個人找上他,話裡話外那意思都是可别冤枉了好人。便是他自己,刑部尚書摸了摸臉,老男人也愛俏啊,就是他不愛,他家裡老娘和夫人還愛呢,可都眼巴巴等着善水再次上門為她們針灸,維持年輕狀态。嘗過年輕的滋味,誰還能忍受蒼老。誇張點說,京城一等一的權貴裡,沒有九成也有八成都希望善水沒事。倘若新帝沒有真憑實據還是堅持要問罪善水,可是會犯衆怒的。
第一輪的審理結束之後,善水進了順天府的大牢,雖沒證據,但是也不好就這麼放人,總得顧慮新君的面子。
覃正、刑部尚書以及另一位主審——宗人府宗令安郡王,這位論輩分是新帝的堂叔。三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他又看看你的,看了個三五回之後,安郡王率先沒忍住:“兩位大人,這可怎麼向皇上交代?”
覃正平着臉道:“據實已告。慈念觀已經搜過,善水身邊人也都問訊過,都沒有可疑之處,她本人方才也沒有任何心虛閃躲之态,以覃某拙見,她并未撒謊,倒是那幾位太醫言辭閃爍,有誤導之嫌。”
刑部尚書側頭看一眼覃正,覃正果然是覃正,硬氣的很,隻新帝不是先帝,未必吃這一套。
安郡王頓時愁眉苦臉:“這裡沒外人,咱們明人就不說暗話了,兩位大人,你們覺得皇上想聽的是這話嗎?”
刑部尚書歎氣:“那我們又能怎麼辦,目前看來,确實沒有證據證明先帝駕崩和善水道長的針灸有關聯,咱們總不能羅織證據吧。”
同樣從善水那得了好處的安郡王下意識就搖頭:“這哪成啊。”要是善水的針灸的确有隐患,那他是恨不得馬上把善水五馬分屍,可事實上各項調查均證明真的沒關系,那安郡王當然希望人好好的别出事。
“要不,咱們再多調查調查,”安郡王想用拖字訣,“先帝駕崩,皇上一時難以接受,正在氣頭上,過上幾日皇上的氣大概也就消了。”
暫時也隻能如此。
送走安郡王,刑部尚書低聲對覃正道:“陛下這氣莫不是為了謝允禮?”畢竟謝允禮曾經是新帝伴讀,最終卻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這是在提醒覃正,謝允禮是他抓他判,如果新帝真的為謝允禮抱不平,未必不會遷怒覃正。
覃正沉着臉:“荒謬!”
就是不知道這個荒謬指的是刑部尚書胡亂猜測還是新帝假公濟私。
新帝的确是在假公濟私。
他心裡認定先帝駕崩和善水有關倒是真,哪怕沒找到任何證據,新帝隻覺得是她手段邪異的緣故。而他之所以有這樣的偏見,說白了都是因為陳錦書被善水逼得身敗名裂。
此次發難,一方面是新帝自認為的讓先帝瞑目,另一方面就是他的私心了。沒了善水,世人總會慢慢忘記那些事,起碼不會因為有求于善水而刻意诋毀陳錦書。
善水靜坐在牢房内的木床上,環境倒是尚可,不說高床軟枕,但也幹幹淨淨并不腌臜,而且她一個人獨占了一間牢房,這大概就是廣結人緣的結果。
眼望着虛空之處,善水冷冷勾起唇角目光寸寸陰冷,想讓她死,那就看看,最後死的是誰!
先帝死的太晚了。
陸霆不無遺憾,如果能再早上三五天,那該多好,這般自己就不用離開京城。沒了那個不孝女興風作浪,流言蜚語很快就會消失,如今這一走,算是白走了,還白白丢了西軍都督如此重要的位置。一朝天子一朝臣,日後朝堂之上未必還有他的一席之地。
陸霆阖上眼,沉沉歎出一口氣來,時也?命也?
他不認命!陸霆豁然睜開眼:“讓世子過來一趟。”
對着陸榆陽,陸霆開門見山:“她那套針灸之術,是你母親傳下來的,不能斷在她手上。”陸嘉甯死不足惜,然而那套針灸之術價值連城,端看多少人為她周旋求情就知道。
陸榆陽目光閃了閃,眼底劃過一道光,低頭道:“她怎麼可能告訴我。”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們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陸霆在母這個字上加重了音。
陸榆陽聽出了弦外之音,讓他拿母親說事。心下冷笑,平日裡想不起他母親,這會兒倒是想起母親來了,還觊觎母親的遺物,他配嗎?轉念突然又想到自己,若是母親九泉下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怕是也不想留給自己,一顆心頓時變得又堵又悶,其實他知道自己很多事都不妥,可他情難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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