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母親和父親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成天青看着他,低聲說:“陸景,是不是卓宇出事了?”陸景閉了閉眼睛,神情有些沉痛:“醫院來電話說,小宇急性腎衰竭。”急性腎衰竭?!這個過于可怕的詞讓成天青心裡一震,他看着陸景,有些手足無措地說:“陸,陸景,你不要擔心,卓宇他……”
陸景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成天青也說不出安慰的話了,過了很久,他拍了拍陸景的肩膀,說:“陸景,你快去醫院吧。”陸景轉過頭,有些猶豫地看着他。
成天青笑了,笑容卻有些疲憊:“你去吧,卓宇有生命危險,你應該陪在他身邊。”他看得出來,從接到電話的那一刻起,陸景的心就不在這裡了。
“天青,我……”陸景欲言又止,他看着成天青的眼睛,咬了咬牙,說,“我今晚會回來,在家裡等我。”陸景親了成天青的嘴唇一下,轉身走了。
成天青低垂着眼簾,目光黯淡,陸景母親看着他孤獨的側影,歎了口氣,有些心疼地說:“真是個傻孩子……”
第64章沉重
侍者端上來飯後甜品,是瑪格麗特小餅,頂奢的星級廚師把這道簡單的法式甜點做得松軟香甜。
成天青坐下,把餅幹塞進口裡,含糊不清地說:“嗚哇,好甜!爸爸媽媽你們快嘗嘗,這個瑪格麗特小餅好甜。”
“天青……”陸景母親有些心疼地說。
“媽媽,你快吃啊,真的好好吃。”成天青嘴巴裡塞滿了餅幹,真的好甜,從喉嚨一直甜到了胃,成天青覺得有些發膩,他努力地微笑着。
陸景母親歎了口氣,抽出一張面紙,遞給成天青:“天青,擦擦眼淚吧。”
眼淚?他哭了嗎?成天青依舊微笑着,大滴大滴淚水從他眼眶裡流出來,他沒有接那張面紙,隻是不停地往嘴巴裡塞瑪格麗特小餅。
有什麼好哭的?卓宇命在旦夕,他怎麼可能要求陸景這麼無情,不去看他一眼,不去管他的死活。
卓宇跟他一樣,沒有父母,他們都隻有陸景,如果陸景對他不管不顧,那他就隻有死了。
美夢破碎,成天青不得不再一次面對現實,不管陸景是念着卓宇,還是忘記卓宇,他始終都不能撇下他不管,那個男孩,永遠是他們之間的一根刺。
瑪格麗特小餅被成天青吃光了,盤子裡隻剩下一點餅幹屑。
成天青走出頂奢,夜涼如水,陸景母親說:“孩子,今晚你和我們回郊區别墅睡吧?”成天青搖了搖頭,說:“我回公寓,陸景說他今晚會回來。”
陸景母親看着成天青單薄的背影,歎了口氣。
回到公寓,房間裡很黑暗,成天青走到客廳的架子前,拿起那個木頭房子,房子很輕,做工也很粗糙,表面上有很多木刺,黑暗裡,成天青被紮傷了,他倒吸一口涼氣,把受傷的手指放進嘴裡吮吸,笑容有些苦澀。
晚上十一點半,陸景一臉疲憊地回到了公寓,客廳裡很黑暗,成天青沒有脫衣服,躺在沙發上睡着了,他懷裡抱着那個木頭房子。
陸景歎了口氣,他把木頭房子拿出來,擺在架子上,然後把成天青的外衣脫掉,把他抱進了被窩裡,陸景躺在床上,緊緊抱着成天青,成天青嗚咽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陸景,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陸景吻了吻成天青的額頭,低聲說。
成天青揉了揉眼睛,像小貓一樣打了個呵欠,低聲說:“我本來想在沙發上等你回來的,可是睡着了……”
“抱歉,我回來得太晚了。”陸景看着他,眼裡充滿了溫柔。
“卓宇怎麼樣了?”
陸景沉默了一會兒,眼裡出現了憂慮:“搶救及時,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腎髒移植,小宇就會……”
成天青歎了口氣,他緊緊地抱着陸景,似乎想驅趕他的不安,他再說不出安慰的話,卓宇,很有可能會死,盡管他昏睡了三年,但今晚,成天青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那個孩子的生命,在一點一點地消逝,盡管陸景已經竭盡全力,用力地去抓住他,但卓宇還是像一縷青煙般,随時都會煙消雲散。
這也是第一次,成天青感覺自己與陸景的感情無望,因為橫在他們之間的,不管是活着的卓宇,還是死掉的卓宇,都太過沉重了。
成天青把頭埋在陸景的胸膛上,盡管他都明白,但他還是貪戀着陸景的體溫,就像陸景抓着卓宇,成天青也緊緊抓着陸景不肯放手。
這三年,他們都疲憊不堪。
作者有話說
抱歉今天有點晚了~!
第65章不會傷害他
這一晚,成天青睡得很不安穩,清晨六點,他從床上醒來,身邊空空的,陸景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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