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陷入自圓其說的陷阱,越說越覺得有可能。
卻沒能注意到雛田的臉色一寸一寸地褪盡,浪潮卷走了沙灘上瑩白的貝殼,隻留下濡濕的深色泥濘,無意赤腳踩過的地方盡是深深的印痕。
“牙……”志乃出聲打斷他。
女孩揪住衣角的手太過用力,指尖發顫,連原本粉嫩細軟的甲床都泛起慘白。
“不是的……”雛田的聲音吶吶,不仔細聽很快就消散在匆匆路過的那陣嗚咽的風裡,“她沒有……”那個被傾以全族之力悉心培養,從小到大,從早到晚嚴格訓練的人,不是臨冬。
粼粼浮光落在她明澈如鏡的眼中,似有幾分水霧朦胧的影子,雛田有點想哭,又想笑,“可她真的、真的很厲害,對吧。”
.
從别人那裡聽來、僅僅是在課上粗淺地看過,是遠遠沒有實戰中的切身體會來得深刻的——關于臨冬很強這件事。
被委托人刻意隐瞞的信息導緻他們的任務從C級一躍變成了A級。
跟鋤草修補屋檐這樣的雜活任務不一樣,那是初出忍校不久僅僅隻是下忍的他們所未曾見過的血腥和殘忍。
臨冬所在的小隊因為外出執行任務跟第八班的距離最近,被緊急劃撥過來支援——或許三代目的原意隻是需要他們的帶隊上忍,但将帶着木葉護額的三個小孩丢在異國其實也是待割宰的羔羊罷了。
所以臨冬他們還是跟着一起來了。
那個以換金所人頭懸賞作為生活手段的浪忍需要紅老師和幸知老師兩人聯手才能有勝算。
在你死我活的賭注中,為了赢得“活下去”的獎品,隻能壓上身上所有籌碼。輸則一敗塗地,永不翻身。
所以才得以窺見臨冬平日裡因為沒有必要而隐藏起來的實力。
近距離地感受到自己與天才之間難以用努力來彌補的差距其實是件很殘忍的事情。
牙曾經說過,他認識臨冬那麼久,從未見過她生氣。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志乃才覺得臨冬有着超脫年齡的成熟。因為情緒平和往往是在長大過程中磨平了棱角遺留下來的産物——那并不是多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她臉頰上沾了血,白玉上的任何一點污漬都會被放大,稱地壓在她額前劉海上的那顆水滴狀的紅玉石變得幾分妖妍危險起來。手上也有,但那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為了給她的隊友處理傷口包紮的留下的痕迹,還連累了小太刀的刀柄也被弄髒了。
那也是志乃第一次發現她和“臨冬”這個名字之間的相似點。
“我提醒過你,不要太相信他——就算他隻有六歲。”
“你有沒有想過,要有多幸運他才可以賞金浪忍的屠村中逃出來,逃到離那裡兩公裡外的驿點?”
一步步靠近,她的手上還提着刀,會在崎岖的碎石地上不小心滴落一兩點零星的血。
“你善良地給他包紮手臂上的傷口時,難道沒有動用一下你嶄新的腦子,回想一下忍校六年級教的傷痕鑒别知識,分辨一下傷痕的兩端輕重和走勢,結合他的左利手,懷疑一下那是不是他自己割的嗎?或者隻是考慮一下這個傷按他的腳程從村子跑到這裡會不會早就在路上流血而死?”
“你心軟地放松對他的戒心的時候能不能也心軟地考慮一下,那後果不是你拿自己賠就可以的,還會連累到你的隊友、你的老師還有其他人。”
“你有過選擇。在家裡好好地、安全地當你的大小姐繼承人,還是成為一名下忍從頭開始一點點磨砺自己——這是你自己選的,沒有人逼你。”
“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你能不能試着自己長大?而不是等着别人拿命去保護你?!”
臨冬的胸脯起伏得厲害,不敢相信從如此纖細單薄的軀體裡翕動呼出的每聲诘問竟可比寒冬臘月裡的狂風,将本就脆弱如花的雛田刮地節節敗退,渾身顫抖着,一片一片失去生氣的花瓣打着哆嗦剝落。
“對不起…對不起…”雛田失去反駁的言語能力,仿佛隻會重複這句話。
牙和志乃瞬身攔在臨冬的面前,像溫室棚上的保溫薄膜,隻是輕輕一層,卻可以隔開寒潮的傷害。
“不都是雛田的錯嘛,我們也沒發現那個小孩是誘餌。那個孩子那麼小,誰會去懷疑他是個殺手呢……”牙笑了一下,試圖活躍氣氛,可那個笑幹巴巴的,因為他很快意識到了,臨冬就是那個懷疑并且判斷正确了的人——這簡直就好像自己在指責她内心不夠陽光才會去懷疑一個稚童一樣。
“臨冬。”志乃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因為他發現其實她說的都是對的,因為雛田的一時心軟導緻受了重傷的是她的隊友,也是全靠了她的計謀和實力他們才能最終赢過那些人活着站在這裡發生争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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