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兼程,第三個清晨,我終于摔倒家門,昏迷不醒。
第18章
本就沒好全的病,這一遭下來便兇狠得直要去我命一般。爹娘圍在床頭歎息不已。
祝應台到底被銀心帶回,于是也在近旁幫襯着。一雙提筆做錦繡文章的秀手因煎藥端湯燙得紅一塊兒白一塊兒,還有不及戳破的水泡。
我真的不想這樣。
知她為女兒身後,我就分外不願對方幫忙。然細想來,曾經的祝應台也總做這類事,我甚至以此調侃過她,現下唯餘懊悔。
一日房裡隻我和她,我輕聲喚她湊近些有話講。
祝應台仍同往常那般大咧咧附耳過來。
“我知道你是女人了。”
她聞言竟然噗嗤一笑:“你不會才知道吧?”
這回反倒我愣住了,尴尬道:“常人哪兒會往那上面想啊……覺得自己摯友是女人,這不有病麼?”但她這麼一笑,倒是把很多别的東西例如在書院的不愉快等都笑沒了,我倆相視一笑,自此心照不宣霁月光風。
剝去那層尴尬與别扭,我覺得我又可以了,當即拿出兩年前的廢物大爺樣将她使喚來使喚去。祝應台開始念在我是病人的面上不計較,後來捧了書冊坐在一旁隻當自己是個聾子。
我裝作生氣将她趕出,她樂得清靜、二話不說擡腿就走。
漸漸的,我的病好起來,看到祝應台的次數卻是越來越少。
直到一次接連五日沒見着對方,我好奇問娘她幹嘛去了。
娘捂嘴一笑,反倒問我覺得對方怎樣。
彼時我正倚靠床頭翻看賬冊,有一下沒一下跟她閑聊,聞言随口答道:“她有多好,你不比我清楚?”
“也是,祝小子可比你能幹多了。”
——他們一貫管祝應台喊“祝小子”,至于女扮男這件事、我猜是因為亂世女兒不好養,裝成男孩養大粗糙些、更是安全些,她家孤兒寡母,倒不是不能理解。
反正自小聽慣長輩捧她踩我的話語,早不再較氣或不服,我隻淡淡一笑:“此話不假。”
“那麼娘問你,可願與她相伴到老?”
我心裡一緊,賬冊上的字登時扭曲如蟲蛇,看得人渾身發癢。掩卷與娘對視,我認真道:“兒與她情分不淺,當然渴盼白首到老,然而非是男女之情、不過願為鄰舍翁之請罷了。”
“你隻想和她做鄰居?”娘有些怔忪,片刻後抓着我的手道,“我兒不必覺得配不上祝小子,想她為報我一家照拂之恩、自是願意與你相扶持的。”
我一愣,完全想不到娘會這樣說,但其實也算情理之中吧。複打開賬冊,低頭道:“那你問她去,她要願意了你再找我說……唉!娘,婚姻大事豈能為報恩之舉啊。”好兄弟,好姐妹,好應台,球兒踢給你了,你可要幫兄弟這把。心裡默念一陣,娘再說什麼,我隻學了祝應台的法子去、當自己聽不見。
當晚我幾乎徹夜難眠,想了不下百種交待我和梁山泊之事的方法。
不過約莫命這玩意兒就是這樣,你越是擔心的東西來得就越是兇猛。有時候簡直不知是擔心才招來不幸,還是這份擔心正為一類預示。
爹娘讓祝應台避避我,原是為他們理想中的婚期做準備。我從娘口中套出這話時驚奇無比,問怎麼就扯上婚期了呢、祝應台點頭了麼。娘說近來不是爹病就是你病,想是家裡不太幹淨,或應趁早娶了應台、也好沖沖喜。
這也太荒謬,我近乎失語。當即将這事兒寫信給梁山泊說了,一為當個笑話給他解悶,二為表示我從不瞞他,三為寬他的心、再次說明我眼裡除他外再沒有别人。
我滿心歡喜等回信。早過了一輪來去時間,卻如何都等不到,不由日夜反思是否說錯了話,又連去兩封書信、将話說得更直白了些。
發出書信的第二天清晨,夜氣方回,睜眼朦胧間有一人影直直戳在床頭。我尚未看清是誰,便被一棍子打到了地上。
我悶哼一聲,咳喘半日才瞧見那人模樣。
方示弱喊了聲爹,隻見對方豎眉怒道:“孽障!你當我同你娘未看過你們那些酸詩淫句麼!不過念你年幼份上饒你一回兩回,想你好容易懂事,萬料不到竟有為其不娶的念頭,簡直荒唐……荒唐!你現在最好給我承認那隻是哄騙之語。”不知這話憋了多久,直愣愣等我醒了才發洩,如江河般呼嘯而來。
我本心虛,但聽了他的話火氣很難不上頭:“你們看我書信?!”
“你當我想看麼?就說怎麼突然轉了性,原非學好,隻因有愧父母罷了!”
聽罷此言,我的心中冰涼一片……他覺得自己得病以來我的退讓是愧疚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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