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一直守着她,注視着她,直到生命的盡頭。
假如她比他先離去,他就和她一起躺進棺材裡;假如他先去世,就變成真正的幽靈,繼續寸步不離地糾纏她。
莉齊沒有察覺到埃裡克的扭曲與病态,她隻覺得埃裡克很體貼,體貼得讓她無法挑刺。她感到十分煩惱。
三天一晃而過,就在她悶悶不樂地收拾行李,準備離開地下宮殿時,終于抓住了埃裡克的一個把柄——他似乎是E先生。
起因是,她在衣櫃裡看到了一頂河狸皮黑色寬檐帽,散發着清淡卻辛烈的香氣。
她忍不住摟着聞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熟悉,戴在頭上,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回憶究竟在哪裡聞過這股味道。
回憶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她把帽子丢到一邊,正要去叫埃裡克弄點兒吃的,用這種蹩腳的方法拖延時間,就看見了他随手擱在桌子上的樂譜,上面的署名隻有一個字母——E.
一時間,所有的謎題都有了答案。
怪不得這兩個人有這麼多相似之處,怪不得她一見到E先生,就倍感親切,情不自禁地想跟他調情,原來E先生就是埃裡克,而他還拿這件事嘲諷她,說她願意讓一個剛見面的人吻她。
“啊,”她心裡憤怒地想道,“這個壞蛋把我玩得團團轉呢!”
想到她曾在宴會上當着所有人的面,大嗓門誇他聰明、有風度,她更加憤怒了,雙頰也泛起了羞恥的紅暈——哼,怪不得當時他眼中全是狂烈的喜悅,假如有人這麼大嗓門誇她,她也會流露出欣喜之情的。
她倒是沒對埃裡克的真心和長相産生疑問,隻是滿肚子懊惱為什麼沒能早點兒發現他們是同一個人,那樣的話她就可以把他玩得團團轉了!
現在發現這個,除了把他罵一頓,還有什麼用呢。
她罵他向來是想罵就罵,從不需要找什麼理由。
莉齊一個人生了半天悶氣,忽然雙眼一亮,想到了一個懲治他的小妙招。
她頻繁舉行宴會那段時間,曾聽一個畫家說,不少夫妻都會在家裡玩角色扮演的遊戲,以增進夫妻間的感情。比如,高貴的主婦會扮演低賤的女仆,嚴肅的男主人會扮演粗野的農夫。
她完全可以罰他扮演一天E先生。
“不知道他會不會吃自己的醋,”她想道,“要是他連自己的醋都吃的話,我親E先生,靠在E先生的身上,和E先生一起睡覺,他豈不是會把自己氣死。”
莉齊很快把這一想法撇到了一邊。她覺得埃裡克雖瘋,但不至于瘋到這個地步——誰會吃自己的醋呢?
這麼想着,她拿着那頂河狸皮黑色寬檐帽,去找埃裡克算賬了。
“我就知道你們是同一個人!”她佯裝生氣地嚷道,“我就知道在你的眼裡我是個傻子——哦,虧我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誇你,你聽見那番誇獎,就沒有感到半分心虛嗎?”
她本想借題發揮把他臭罵一頓,再提出角色扮演的要求,誰知,埃裡克絲毫不受她怒火的影響,掃了一眼她手上的河狸皮寬檐帽,神色冷靜地說道:“我可以解釋。”
她的确挺想知道,他為什麼要扮成E先生接近她,便收起了怒容:“那你解釋吧。”
他卻答非所問:“你行李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她硬邦邦地說,“你别轉移話題。”
“路上再跟你解釋。”他把書放在一邊,走到她的面前,低頭吻了一下她的臉頰,然後拿過她手上的黑色寬檐帽,扣在頭上,去卧室把她的行李提了出來。
做完這一切,他對河對岸吹了一聲口哨。
兩分鐘後,恺撒不情不願地從河對岸遊了過來。
莉齊滿腦子都是角色扮演,直到被恺撒送到了地面,才發現自己中了埃裡克的詭計——她本想用這件事要挾他在地下多待幾天,他卻看穿了她的計劃,假裝要解釋把她騙到了地面上。
她兩眼冒出怒火,猛然一扭頭,剛要發脾氣,就聽見他低聲說道:
“那時候,我不知道你能接受我的長相。E先生是我制作的一張面具,我本想用它接近你,引誘你愛上我。真的見到你後才發現,我無法承受那樣的後果。”
獵人處心積慮地制作了一副捕獸夾,把它放在獵物的必經之路上。然而,他卻在獵物即将落網的那一刻,猛地拿走了捕獸夾。
十多年來,他都在創作《勝利的唐璜》,那是一首以凝固的鮮血、以變質的美酒、以永無可能釋放的欲情凝結的失敗之樂章。
但他還沒有徹底失敗。
他要是戴上面具,僞裝成唐璜,誘使她交出自己的真心,那就是真正的一敗塗地了。
而且,他也不能允許她愛上……E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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