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張衡昌見了任飛和苗蘭一起守靈轉身要走,才擡腿回身就見一個身影對面走來,身影也看到張衡昌停了腳步問道:“張少爺,你從靈堂過來嗎?”
張衡昌走近看清是譚幽幽,喜道:“原來是幽幽姐,你還要去守靈嗎?”
譚幽幽道:“姑姑令我去換了苗蘭姐姐休息。”
張衡昌恐譚幽幽擾了任飛和苗蘭,又不好說破,就尋了個謊道:“我才剛從那邊過來,蘭姐姐讓我告訴你說多休息一會兒,等過了亥時再去換她。她是女兒,盡孝是應當的,你不必跟着她一起受累,況且你身子弱,多照看譚姨要緊。”
譚幽幽歎了口氣道:“蘭姐姐已經有好幾天沒合眼了,身子哪能吃得消,我看她眼睛都腫的睜不開了,嗓子也哭啞了,整個人大有不勝之态,我怕她傷心過度傷了身子,姑姑亦有好幾天水米未盡,才剛睡了一會,這樣下去一家子怕都要垮了呀。”說着也流下淚來。
張衡昌也傷感流淚,眼前人和苗蘭這兩個女孩身世同樣可憐,所依靠者也不過是一個弱智女流,且又無名分,今後日子如何過活。
“幽幽姐若不嫌棄請到我屋中喝杯茶,等到亥時我同你一起過來換苗蘭姐姐。”
譚幽幽深知苗蘭性子,她說亥時過了再換必然是無法勸改了,也隻好随張衡昌回去。到了住處讓丫鬟泡了茶,兩人對面坐了,張衡昌再看譚悠悠,見她身着孝服,頭紮白巾,俏臉在燭光映襯下更顯得白嫩幹淨,整個人又給人一種空谷深潭般的安靜,微低着頭抿着唇,張衡昌想:“許是夜間綻放的昙花才有如此驚豔。”親自捧了茶到她面前。
譚幽幽從沒和異性單獨相處過,雖說都是孩子,但心性早熟,人又老實貞靜,哪怕心中諸多想法也不敢擡頭。從張衡昌手中接了茶微微起身道謝又把頭低下了。
張衡昌早想在譚幽幽面前獻一次殷勤,恨不得機會,這次實在是意外之喜,便沒話找話:“姐姐祖籍何地,家中可還有什麼親人?”
譚幽幽聞言身子微微一顫,悲傷道:“我本貫四川益州,家中已無親故,目今隻好依靠姑姑存身,現在姑父又出了事。唉!”
張衡昌不想随口一問竟問出譚幽幽許多傷心來,當下後悔安慰道:“姐姐不要傷心,更不用擔心将來,譚伯母是個有能力的依靠,我們張家也不會對你們不管不顧,苗家對我們張家有恩,你們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張衡昌人小鬼大,說話逗得譚幽幽噗嗤一笑,半真半假的應道:“好,有你這句話我也放心了,今後有什麼事我就找你,除了姑姑你便是我的依靠。”這話才說出口譚幽幽頓覺失言,忙掩了口。
張衡昌沒聽出别的來,一拍胸脯道:“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譚幽幽隻低頭喝茶,不敢再搭言。
兩人正聊着,小丫鬟外面喊了一聲:“丁少爺、丁小姐來了!”
兩人趕忙起身迎了出來,丁建攜妹妹在門口站着,見了張衡昌和譚幽幽出來走過來見禮,張衡昌雙手抱拳還禮,喜道:“丁大哥和靈妹妹怎麼來了?快請進屋喝茶。”
丁建擺手道:“我們就不進去了,我來是問你去不去前面換苗蘭妹子休息,我們做晚輩的也該去靈堂前盡一份孝心。”
丁靈多了個心眼,心中疑惑他兩個怎麼會在一塊,便出言調侃:“你們兩個怎麼在一塊?是剛從靈堂回來嗎?還是本來打算結伴一起去?”
這話說的二人臉都紅了,譚幽幽解釋道:“我們才剛從前面回來,蘭姐姐說到亥時過了再去換她,我們此刻正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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