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胡掌櫃驚呼出聲。
辛棄疾眉頭緊皺,沉聲說道:“還望李敬兄弟把話說明白。”
他們做的事關系重大,已經籌備多年,算得上足夠隐蔽,怎麼可能突然就洩漏。
而且如果洩漏了,為何沒有人找上門來。
李敬敢這樣說,自然是有幾分底氣。
他擡手指向那被釘在窗上,死命掙紮的陰魂:“這是類似符鬼的低級陰魂,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來查探消息。”
“如若不是因為幼安兄,我也不會一進來就時刻戒備,或許這時已讓它逃脫。”
“當然,我絕不是危言聳聽,看好了!”
說着,李敬咬破指尖,虛空畫出一張血符。
血符散發着淡淡的龍威,貼到陰魂眉心。
它奮力掙紮,黑煙袅袅而起,卻被血符牢牢釘住,哪怕身形幾近消散,也未能撼動禁锢絲毫。
五息後,陰魂停止掙紮,眉心緩緩浮現出一幅幅畫面。
陰魂在一團人形灰塵中逐漸凝聚成形,它向着一名身着豔麗袍服、戴純白面具、面具眉心處有團焰火的人躬身行禮,化作一道青光鑽入一枚礦石之中。
礦石幾經輾轉,最終被胡掌櫃滿心歡喜地買下,放置于卧房之中。
接下來的畫面重點是,燭火搖曳下,辛棄疾、胡掌櫃、一名僧人,還有四名陌生中年人,在“胡記鍛兵鋪”商議事情。
“我這是強行搜魂,沒有聲音,畫面也有缺失,但必定是發生過的事!”
這簡直就是個攝像頭嘛。
看到這些畫面,李敬都有些無語了……
胡掌櫃像是被抽走了靈魂,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恍惚,嘴裡不斷喃喃低語:“完了,全完了……這下是我害慘了大家。”
“祆教,他們怎麼會參與其中!”
辛棄疾面色凝重無比,忽然他一把拎起胡掌櫃:“事情已經發生,現在自責也沒用!胡叔你去聯系蔡叔,王叔他們,貨物不要了,讓他們準備行動……就定在今夜子時!我去找義端和耿大哥,我們負責弄船隻、馬匹!”
這個高大威猛的漢子,此時滿臉都是淚痕:“小郎君……來不及的,還有很多人還很虛弱,再加上短時間内不可能全部組織起來。今晚就走,别說九流門了,連金兵都會發現異常!”
“執行命令,能走多少是多少,到時候我來親自斷後!”
辛棄疾畢竟是辛棄疾,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隻是,看這架勢是要壯士斷腕!
“等等!”
李敬望着辛棄疾,沉聲道:“事到如今,可以給我說說嗎?或許我有辦法也不一定。”
辛棄疾深吸了口氣,眼神略有飄忽,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李敬兄弟,我知道你實力強橫,也聽聞過你闖皇宮尋嶽帥的義舉,可我們這事……它不是武力能解決的。”
小郎君沒說錯。
胡掌櫃眼裡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徹底破滅。
房間内彌漫着一股悲傷和決絕的意味。
李敬輕笑道:“要不還是說說看?或許你們以為武力解決不了,隻是你們的武力不夠呢?”
此話一出,辛棄疾和胡掌櫃頓時側目。
“你……你不明白的,還是不要耽擱小郎君時間了,眼下能救一個是一個!”
尤其是胡掌櫃,他很清楚他們要做什麼,也清楚事情暴露後會面對什麼。
他也很清楚辛棄疾的實力和才能,以他的天縱之才,都沒有更好的辦法,要選擇壯士斷腕!
眼前這個看起來,比小郎君還要年輕的少年,竟然輕飄飄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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