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枕檀剛成為一方司酒,正是滿腔熱血的時候,他主動請纓,到沂州治蝗。
在治蝗的過程中,溫枕檀發現了那些蝗蟲的種種異象,猜測此次蝗災并非天災,而是人禍。
隔年溫止寒出生,沂州第三次爆發蝗災。
三年蝗災,沂州餓死之人不計其數,溫枕檀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這一年溫枕檀本來收集了所有的蝗災非天災的證據想上達天聽,卻因害怕自己遭遇什麼不測溫止寒無人撫養,故而暫時将此事擱置。
溫止寒平安長至五六歲,溫枕檀覺得就算他不在了,溫止寒也可以很好地生活下去。
但像溫枕檀這樣的小官,想将奏折送到皇帝桌上有多難,溫枕檀比所有人都清楚。
他同樣清楚,誘發這次蝗災的人,不會希望那些東西去到它該去的地方,他也有可能因為這件事丢了性命。
但對他來說,百姓與稚子一樣重要,他将溫止寒托付給了自家兄弟,又留下了自己傾盡畢生心血所釀制的酒人,他想那些酒人無論是作為農忙時的勞動力、還是賣掉解一時的燃眉之急都很好用。
之後他便踏上了漫漫征途,也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溫枕檀信件中說的事情與溫止寒調查到的版本相差無幾,他掃了一眼題頭,看到了葉如惠的名字。
“這是你父親留給母親的書信,母親将它交給了我。”姚鏡珩道,“這些證據喻瓒有、蕭修平有、子修雪也有,但證據具體是什麼,世上除了蕭修平,已經沒有知道的人了。”
姚鏡珩說的那三個人,便是當時的大司酒、司獸和巫。如今除了蕭修平,其餘兩人皆已死亡。
溫枕檀将那些證據謄抄多份,給了可能上達天聽的人。而姚鏡珩手上這份,是溫枕檀給葉甫閣的,他拜托對方借省親之機,将書信給葉如惠。
姚鏡珩再次解釋道:“這封書信最終沒有通過省親給到母親手上,母親生下我之後便死遁了。後來她收到你父親的死訊,悲痛欲絕,甚至想随你父親而去。葉司酒為了穩住母親的情緒才給她的。”
溫止寒摩挲着那些紙,他可以想象他父親寫下這些時是怎樣的心境。雖知前路無路,仍願以血肉之軀為路,為黎民慨然赴死。
但這些事情溫止寒大部分是知道的,他父親的信件不過是将事情前因後果串了起來,對他來說除了徒增悲傷沒有任何收獲。
溫止寒問:“後來呢?這件事因為家父的去世,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姚鏡珩愣了愣,對溫止寒刻在骨子裡的憂國憂民感到佩服。他沒想到溫止寒第一件事會關心這個,他以為對方會迫不及待地問溫枕檀是怎麼被害的。
姚鏡珩答:“你父親僅僅是推斷出、或是能證明此事非天災,但并未查出幕後黑手是誰。”
說到這裡,姚鏡珩轉而問:“兄長如何看子衿?”
子衿?溫止寒腦海中浮現出對方清麗的面容。國中三輔中,僅有子衿是女性。她同時也是三人中存在感最低的。與子衿共事多年,溫止寒從未見過對方多表達一句疑問,無論交給她什麼樣的任務,對方總能出色地完成。
思及此,溫止寒答:“是個好官,但不是一個有自主思想的好官。”
姚鏡珩笑着搖搖頭:“兄長此言差矣。子衿與她的母親子修雪性格十分相像。”
在太康,巫是世襲的,且傳女不傳男;除非上一任巫的女兒都不堪重用,否則輪不到外人。
姚鏡珩道:“你父親去世後,僅留下了幾張白紙黑字作為證據,單憑那些就想揪出蝗災背後的真兇,太難。”
“子修雪既已知曉此事,便決定徹查。她查到,沂州原酒官升遷後沒過多久就死在了任上。沂州第一年蝗災爆發,治理隻用了不到一個月。”
蝗災爆發,少則一個季度,多則兩三年,一個月能治理好的蝗災,絕對有蹊跷。
“子修雪去刨了沂州原司酒的墳,發現其是因中毒身亡,與京城派去的人所說的暴病而亡不符。故而她推斷沂州原酒官與人有所勾結,且那人在京中必然身居高位。”
溫止寒接着道:“查到這裡,子修雪在一次祭祀中跌落祭台,一命嗚呼。”
這件事人盡皆知,到最後傳成了子修雪技藝不精才會如此,子修雪一生勤勉,卻落得個身後名不保。
姚鏡珩點點頭:“不錯,從此無人敢再查沂州蝗災一事。而子衿明知她母親的死亡有蹊跷,卻因年紀尚輕,不敢輕舉妄動。方才我與你說的這些,是子衿告訴我皇兄,皇兄告訴我的。”
子衿年方二十七,她母親死去時她不過十歲出頭,接任她母親大巫之位都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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