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紹叙喉嚨堵着一團莫名的東西,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
他定定地看着母親的口型微動,哀恸地跟盛銘在說些什麼。
而母親所提到的委屈,他猜出了一二。
盛銘低眉掩飾住眼眶的溫熱,沉重道:“紹叙的犧牲不僅對艾賽森意義深重,更賦予了自己一世磊落。是我沒有好好護住紹叙,如果我能早一點趕到…我一定能将他完好無缺地帶回來…是我辜負了他,辜負了您,我願意為紹叙此生不另娶。”
“我們都明白的,你隻是…身不由己。”婦人拭去好幾回眼淚:“你是真心愛着紹叙的,這就足夠了。”
蔣紹叙看了看盛銘虛僞的落淚,又看了看母親信以為真的模樣,口中生生憋了一口血,鏽氣蔓延整個口腔。
母親為什麼會相信盛銘是愛他的?
從未找過他下落的盛銘。
從未關心過他生死的盛銘。
從未道過一句後悔的盛銘。
到底從哪裡看出來是對他有絲毫情意的?
委屈?
究竟委屈什麼?
是他的碑文上不曾有過盛銘的痕迹?
蔣紹叙一輩子無偶無侶對盛銘重要嗎?
可盛樂為的那番話,盛銘分明無動于衷。
盛銘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停留過蔣紹叙的人生,哪怕被篡改事實,也能欣然接受。
這麼一個渣到極緻的人,又是怎麼騙過這麼多人,甚至騙過他自己的?
盛銘,謊話說得多了,恐怕你自己都要相信了吧?
可是無論你是什麼樣入木三分的表演,我都永遠不會相信,你對我的死亡會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蔣紹叙咽下不甘,冰冷的雨水沖刷着他的毛發,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他,他是一條狗,沒有說不的權利。
他嗅到濕潤土壤,清新的花香,唯獨嗅不到真心。
擡頭望着灰蒙蒙的天際,蔣紹叙心想。
要是葬禮沒有盛銘的參加,今天一定不會下雨吧。
第10章思念都收到了
蔣紹叙悄悄走到了自己的墓前,嶄新的筆痕每一劃深深烙在石碑上。周圍種滿了小白菊,成了這兒唯一的亮色。
今天有許多前來哀悼的人,地位跟身份皆不一般,有些熟面孔是蔣紹叙生前常走動的,或麾下将領,或點頭見面共友,承過恩,受過情,每個人之間都有千絲萬縷聯系。
元帥的下葬日極為特殊,非位高權重者不可近。看着這些形形色色的人,蔣紹叙心想這群人到底有幾個人是真心的,恐怕隻是走個過場給彼此個體面交代。
第二日之後這裡将正式對外開放,艾賽森所有居民都能來默哀,以表這份沉重謝意。
身後站着的是他的親弟妹,老幺蔣蒽茜和老二蔣文诠。
“哥會聽見的,他一定會感受到我們的心意。”蔣蒽茜挽着二哥的手,将頭靠在蔣文诠的肩膀上小聲抽噎。
蔣文诠眼圈微紅:“将他接回來之後,也算是落葉歸根了。多虧了銘哥,大哥才能見一見爸媽,我們也才能趕在今天正式送大哥最後一程。”
“可是我真的好想哥,他說過回來就要帶我去賽博星,他還沒有看着二哥成家,還沒有看見我嫁人。他還這麼年輕,他才三十五歲,他的路有那麼長沒有走,明明和盛銘哥離婚後他的新生活才剛剛開始,艾賽森不能沒有他,我們也不能沒有他…”
蔣蒽茜越哭呼吸就越急促,淚水模糊了視線:“他那麼厲害,每個人都對哥寄予厚望,他們都說他能凱旋而歸。二哥,戰訊内容你不會不知道,沙特圖奇戰役根本就是個陷阱,五十萬名殘忍的盜匪早已建立了堅實的堡壘,可是這個消息被有心人刻意隐藏了,是有人故意要害死哥的!”
“蔣蒽茜!”蔣文诠猛地呵斥,單手捂住了蔣蒽茜的嘴,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圈後壓低聲音道:“這不是你能說出來的,銘哥不會讓大哥死的不明不白,我們隻要相信銘哥就好了。”
眼看蔣蒽茜情緒稍微穩定了些,蔣文诠才神情複雜地松開了手。
“盛銘哥已經跟哥離婚了,他還會這麼幫助咱們嗎?”蔣蒽茜遙遙看了眼正低頭跟自己父母交談的盛銘。
“為爸媽考慮一下,他們再也不能承受失去子女的痛苦了,無論是他們還是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在這種情況下蔣文诠表現得更加冷靜:“唯一能保證你安全的,就是不參與不表态,當個看得見聽得見的啞巴。你隻要靜靜等待,等着我們成功報仇雪恨的那一天。”
聽完二哥的這番話,蔣蒽茜握緊了傘柄,語氣怨恨:“再不更新換代,這個星球一定會步入覆滅,成為第二個沙特圖奇。有人睜着眼卻是瞎子,有人拿着聖書卻隻殺人,哥的死亡沒有任何意義,艾賽森的居民不需要獲得這場戰争的勝利,更不需要這場戰争的發生,哥成了權力博弈的犧牲品,現在正在被最虛僞的形式歌頌,被那群心懷鬼胎的上位者不斷消費。可我…作為哥的親妹妹卻什麼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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