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言又看了他一眼,坐在江少珩身邊的人都挺眼熟,多半是熱搜榜常客。他們在玩骰子,江少珩笑得很開心,酒喝得也很快,完全沒在意到展言在這兒一樣。
展言突然意識到,江少珩可能就是随口把他們叫上,不是真的要跟他們“一起玩兒”。
他很困了,看看手機,已經十一點半。他在心裡計算着,如果十二點能走,那麼在明天去打工之前還能睡幾個小時。
手機就是這個時候在他掌心振了起來,屏幕上顯示出“邵思遠”三個字,還是個視頻電話,展言給他設置的聯系人照片被放大在屏幕上,是兩個男生貼着臉大笑的合影自拍。展言一直沒換過。
他把電話摁掉,不用接起來他也知道邵思遠肯定又喝醉了。他隻有喝醉的時候才會給展言打電話。
邵思遠很執着地打了過來,這回不再是視頻。展言再次摁掉。但他已經站了起來,飛快地穿過群魔亂舞的人群,順着衛生間的标識來到了稍微安靜的走廊,手機就在這個時候振了第三遍,就和排練好一樣。展言靠在男廁所外面的牆上,終于接通了電話。
沒有人說“喂”。邵思遠的呼吸聲很重,從話筒裡貼着他的耳朵:“每次都要打到第三個你才肯接。”
展言仰起頭,靠在牆上。頂上挂的燈是深藍色的,閃得他眼睛疼。他閉上了眼睛。
“找我幹什麼?”
邵思遠:“我就是……想看看你。”
展言沒說話。邵思遠很漫長地歎出一口氣,聲音發顫,帶着一點哭腔。
“小言,”他還是跟從前一樣叫他,“你在北京過得好不好?”
藍色的燈光閃啊閃,和地下室走廊裡的白熾燈差不多的效果。隔壁夫妻的吵架聲一直糾纏在他耳邊。房租,飯錢,哪裡的工地要人多。
展言平靜地回答他:“挺好。”
邵思遠真哭了,抽抽噎噎的:“我……我很想你……”
展言一言不發地聽他哭訴。總是這樣,這一年來他已經習慣了。一開始的時候他會跟着邵思遠一起哭,他們回憶以前的好時候,在老家組樂隊,在廣場上唱歌,錄視頻,一點點看着粉絲越漲越多,夢想着他們也能成為網紅,賺大錢……然後邵思遠就會求他回家,他們重新再來好不好。展言答應了,他甚至收拾好了行李,買好了火車票,再給邵思遠打電話的時候,他卻支支吾吾,說那天他隻是心情不好,喝多了。
到現在,他已經能夠很淡漠地回應邵思遠的思念:“相親的又沒看上你?這回是因為什麼?”
邵思遠噎了一下。
展言繼續道:“嫌你沒房子還是嫌你工作不穩定?”
還是知道你他媽就是個想騙婚的同性戀啊。
最後一句他沒說出來,像根刺一樣,狠狠紮在心裡,帶出不平的怨氣。
邵思遠聲音顫抖着:“你現在說話怎麼……”
展言舉起一隻手貼在自己額頭上:“我說話一直就這樣。”
沉默。然後邵思遠陰陽怪氣地道:“你現在是明星了,講話都變了!”
展言緩緩地放下了手,臉上露出了一個略顯快意的笑容:“你現在喜歡女人了,講話怎麼還不變啊?”
邵思遠立刻口齒不清地罵起來,罵他無情,罵他自私,翻來覆去的,無非就是那些意難平。這一年來,隻要邵思遠過得不順心,就會把事情歸結到那時候展言獨自到北京來跟經紀公司簽了約。他長久以來都說服自己相信,當初立欣娛樂看中的是他們兩個人的樂隊,但是展言為了報複他提出了分手,阻斷了他出道的機會。
然而事實是,從頭到尾,立欣娛樂聯系的就隻有展言一個。如果不是因為邵思遠用一句“回去過正常人的生活”打發了展言,他還沒那個勇氣背着吉他跑來北京。
展言一直留着這個窗口,允許邵思遠時不時的騷擾。一開始的時候是真的還想他,後來已經變成了某種隐秘的索取。邵思遠越是這樣意難平,展言心裡就能越好受一點。好像他的生活不再是逼仄的地下室和老師的羞辱,而是真的像邵思遠以為的那樣,聲色犬馬,衆星捧月。
展言很有耐心地聽邵思遠說完,等他罵完了又開始說軟話的時候才挂斷了電話。他又在走廊裡站了一會兒,那一點點通過踐踏前男友而獲得的陰暗滿足非常短暫,像一個泡泡,随着頂上的藍色燈閃了兩下,就消失了。他重新陷入那種無所适從裡,不知道是幹脆直接回家去睡覺,還是好歹回去跟東苔說一聲。
走廊盡頭的那扇門突然打開,喧鬧的音樂和幹冰化出的“煙霧”一下子蹿進狹窄的過道裡。江少珩擡起頭,有些意外地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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