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沒人抱着你看了。”笑意在我臉上蔓延,“是啊,怕是也沒人抱的動我了。”“誰說的?你怎麼知道我抱不動?下次,我們可以再試一次。”曲淩也在電話那端輕笑。“還是算了。”“為什麼?”“萬一把你壓殘廢了,那我豈不是要照顧你一輩子!”“好啊,有你這句話,那我就更要試試了。”才發現自己剛才說的話太暧昧,好在周圍沒人,不會發現我火燒般的臉。我這人平時雖然臉皮厚,但一遇到和曲淩有關的事,臉就像是上了蒸籠似的,說熟就熟,一熟就紅。“院長,那時候我也挺重的了吧?喂?喂?”原本還想再和曲淩說兩句,手機卻突然沒了信号。有些遺憾地聽着盲音,慢慢合上手機。山谷裡白霧又起,妙筆生花重又隐入那輕柔的白紗之中。當年,在曲淩抱着我看到妙筆生花之後,我高興地摟着他的脖子說過,曲哥哥,我最喜歡你!等我長大了要嫁給你!對我而言隻是童言無忌,這山水卻記下了我曾說過的一字一句。黃山頂上未完的電話,是我在回h市之前最後一次和曲淩的對話。之後,他的電話就再也打不通。之後,我和他便失去了聯系。面對着皖南的一山秀色,我卻無心欣賞,隻想着曲淩,歸心似箭。時間忽然變的漫長,最後在南屏的一天,宛如一年。晚上打了電話回家跟媽媽報備第二天的出發以及大約到達的時間,又報了想吃的菜名,挂電話前,我吞吞吐吐地問曲淩這兩天有沒有來,結果媽媽說,曲淩已經有好幾天沒來了。抱着暖壺拱在睡袋裡,不知為什麼心底裡開始泛起絲絲涼意。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突然之間失去聯系?從皖南回h市的八個小時,對我來說是漫長的煎熬。曲淩他知道我今天回來,走前,他還曾和我說過,等我回去,要請我去吃深巷裡的牛肉面。車子直接開回了學院,把學生們遣散到食堂後,我到車棚取了電驢,騎上跑到院長樓下轉了一圈。曲淩辦公室的大門緊鎖,也沒有燈光。失望地騎着車回家,懶洋洋地把車推進院子,推門大叫一聲:“我回來了!”沒人應我。家裡空無一人。黑漆漆的廳裡,月光灑落一地,好不凄涼。我站在客廳中央,心裡難受極了,曲淩不見蹤影,連家裡人也全都不在!明知道我今天要回來的啊!委屈的眼淚一串串往下落,我氣的又跺腳又捶桌。突然間,家裡燈光齊亮,許多彩色汽球從天而降,明亮的客廳和剛才的漆黑晃若兩界。“熱烈歡迎蘇圓圓同志從農村光榮歸來!”爸爸敲着一面小肉圓的破玩具鼓叫着。“你!你們!”我看着所有在突然間冒出來的家人,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晚餐非常豐盛,所有我喜歡吃的菜肴幾乎都擺在桌上。“圓圓,你瘦了啊!”爺爺端着老花鏡觀察着正用力啃着豬蹄的我說。“嗯。。。”我嗚嗚地回答,又夾了一塊椒鹽炸蝦仁。“可不是瘦了嘛!這臉都小了一圈。”奶奶把一隻清炖雞腿擱到我碗頭上,心疼地摸着我的頭。喜子不知從什麼地方拱出來,幾天不見,小家夥又長大了不少,用胖胖的爪子死命扒我的腿,對我碗裡的雞腿垂涎三尺。吃完飯,爸爸捧着電子稱,笑嘻嘻地對我說:“圓圓你瘦了好多,來,稱稱看,現在一定不會很重啦!”我對磅秤向來有心理陰影,當人面稱體重是我最大的忌諱。不過,今天大家都說我瘦了,我看看自己好像确實細了一圈的大腿,有點猶豫。“我們圓圓真的瘦了!你看,下巴都尖了!”媽媽也跑過來煽風點火。我想了想,抱起蘇喜子說:“那好,我就抱着喜子一起稱!看看我們倆加起來一共有多重!”爸媽對望着了一眼,說:“隻要你肯稱,怎麼稱都行啊!“我心理還是有些忐忑,抱着喜子揣揣地上了稱,低頭一看,立刻慘叫着從稱上跳下來。“啊!!竟然有一百三十九斤啊!”爸爸咧着嘴怪叫,“原來蘇圓圓這麼重!都快趕上我了!”“就是啊,一直猜着她多重,看着最多一百二吧,怎麼竟然有一百三十九斤這麼重?”媽媽跟着感歎。爺爺奶奶也不滞後,奶奶拿出筆,爺爺拿出記事小本,立刻就把那個可恨的一百三十九給記上去了。淚。。。我上了日本鬼子的當了!感情他們串起來忽悠我!說我瘦就是為了騙我上稱?“我。。。我沒這麼重!是喜子重啦!”我拎起喜子辯道。“算了吧,喜子最多十斤,那你還有一百二十九斤呢!也夠重的!”爸爸嚷道:“虧你上次還敢說自己一百一十斤,純屬謊報啊!”“圓圓真是要認真減減肥了,一個姑娘家一百三十斤的體重,聽起來都沒面子!”媽媽跟着碎碎念。我被念叨的受不了,抱着喜子奔上樓,“我累死啦!先睡了!”“圓圓,别跑啊!我們話還沒說完呐!”算了吧,讓你們把話都說完,我還活不活了?沒心思和家人在體重的問題上多糾纏,我趴在床上想着一直沒來電話的曲淩。院長這個騙子!還說等我回來請我吃牛肉拉面呢!竟然連個影子都沒了!我氣哼哼地拿出手機。恨恨地瞪了一會兒,把它扔到一邊。摟着喜子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陣,床邊的震動把我弄醒。條件反射地找到電話,接通,“喂,你好!哪位?”電話那端靜着,但呼吸可聞。我的神精忽然一緊,睡意全無,我用力握着電話問:“是院長嗎?”“圓圓。。。”電話裡的聲音很低沉,仿佛有說不盡的疲憊。“曲淩!你這騙子!還說等我回來請我吃牛肉面,為什麼這幾天一點消息都沒有?”我氣忿忿地指責他,心裡這些天忍着的委屈,都發了出來。“圓圓。。。對不起。你在家嗎?”曲淩的聲音依然低沉,和往常不同,但到底有什麼不同,我卻又說不出來。“恩,我在家。剛吃了晚飯,抱着喜子在打盹。”“圓圓,可不可以出來一下,我在你家門口等你,我有話和你說。”曲淩的聲音聽起來很認真,我雖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和我說什麼話,但心裡卻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我。。。我馬上下來。”挂了電話,我穿上外套,匆匆下樓。喜子一路跟在我腳後,待發現時,它已跟着我出了院門。院外,曲淩站在栅欄的陰影裡,身影被路燈打的斜長,孤單又清瘦。我慢慢走到他身邊,看着他的背影良久,直到喜子不耐煩,汪——地叫了一聲。曲淩蓦然轉首,指間還燃着未及熄滅的煙蒂。我低頭看去,他腳邊落滿煙蒂,不知在這裡已站了多久。四目相對,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陰影,我的心就揪起來了,六天前明明不是這樣的!那時,他的臉哪有如此消瘦,那時他的眼神那麼清明,那時遠遠從溪邊走來的他豐神如玉。不過六天,六天怎麼可以讓一個人變的如此憔悴?“圓圓,我們去河堤上走一會兒好嗎?”“恩。”我心裡疑惑的緊,卻不知如何開口去問,隻能等着他告訴我。冬天的河堤上風很大,把棉襖裹緊了依然覺得有風從脖子裡漏進來。頸間忽然一暖,卻是曲淩默默把他的圍巾給我繞上。圍巾帶着他的體溫,暖暖的,還有淡淡的煙草味。“圓圓,你上次和我說要退婚的事,”曲淩的聲音逆着風聽來不堪清晰,卻字字入耳,“我同意了。”大約隻有一秒鐘,我仿佛兜頭被人澆了盆涼水,從頭頂一直涼到腳跟。“為什麼?”我很奇怪自己還可以說出完整的話來,‘為什麼’這三個字回蕩在清冷的空氣裡,似乎是從别人嘴裡說出來的一般,和我隔着遙遙的距離。我的世界都凍住了,所有的一切,都結成冰冷堅硬的冰晶。曲淩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瑩黃的月色下,他漆黑的眸子就那樣深深的看着我,卻不說一句話。記不得自己後來是怎麼回到的家裡,隻記得我整晚都摟着喜子不能松手,眼裡沒有淚,隻是全身凍的厲害,冷的我呼吸都覺得痛。痛徹心扉。太突然的打擊,讓一直沉浸在美好與甜蜜中的我不能承受。我不知道原因,我隻知道,曲淩他不要我了。第二天,我發起高燒,整整三天,高燒不退,整天整夜的昏睡。後來,奶奶說,我那三天裡嘴裡一直說着三個字。為什麼?為什麼世間事變幻如白雲蒼狗,幸福可以突然來臨,也可以下一個瞬間就攸然離去?蘇圓圓,蘇家的三霸王,無敵小神豬,從不知害怕與憂慮,在遇到愛情這道複雜的難題時,也栽了。在我和曲淩說要退婚時,心裡所受的痛苦與煎熬,抵不上他對我說同意退婚時的十分之一。才發現,已經喜歡他這麼多。才發現,他的手,我從未真正想要放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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