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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方府大喪（第1頁）

董仁福提着一籃子荷芳齋的點心去找方壽，知道他最近情緒不太好，跟家裡商量在方府多待些日子，方林兒拿着給阿母和哥哥做的衣服和鞋襪，帶着一些禮品，套上車馬，跟郎君回方府。方林：“哥哥這兩年都要無法娶妻了，最近孫侯的養子還來送了節禮，他家的小娘子孫念剛及笄，留2年後正好到年齡。”董仁福點頭低聲說：“方兄是該娶妻了，你跟嶽母多勸說下吧，人要往前看”。進了方府，衆人手臂上别着一段白麻布條，仆人迎着兩人進門，走進院子裡，聽到方夫人整站在兒子的院門外，拍門喊着：“孽障，你這個孽障呀，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你都多大了，能不能懂點事，方府就剩下你一人撐着了，你撒手不管了，我可怎麼辦呀”，哭喊間，眼淚打濕了手帕，兩人趕緊将東西給了仆人，上前扶着方夫人，輕聲安慰着，方夫人看到女兒和女婿，又開心又難過急急說道：“你快管管你弟弟，他這是在要我的命呀，這都兩天了，水米未進”，拉着兩人的手慌亂的絮叨着這些事情。方林兒豎起眉頭直接讓郎君踹開了門，幾人喝退仆人，怕下人看到不該看的事情，走進方壽的屋裡。方母聞到院子裡的酒味，轉身插上門闩：“你是要要了我們一族的命是嗎。新喪飲酒，你瘋了嗎！”，方母沖上去就給了呆愣躺在榻上還在灌酒的方壽一巴掌：“别喝了，别喝了。你爹為了你那不成器的弟弟折在了戰場上，阿福為了你廢了一臂，要不是宮裡派來得将軍，我們一家子都得受牽連。從小就告訴你不要冒進不要好大喜功，你們兩聽嗎，他聽嗎。”，說着把酒壇子扔了出去，方林兒看着頹廢喝酒的弟弟，一身白色的喪服幾天沒換洗，上面酒漬、泥點子、血點子都是，皺着眉捂着帕子勸道：“母親，别說了，弟弟和阿父也是想建功立業，守衛家國，您别再罵他了，相公現在轉了文官，做些筆墨文案，也能更好輔佐他，在他身邊好好改改他冒失的性子”。方林兒看着床上呆滞的方壽，急得不行，隻好将拿來的衣衫、鞋襪放好，将酒瓶子兜起來拿到外面偷偷地扔掉，方母跟董仁福道：“女婿呀，這些日子得勞累你多看顧下他，我怕他想不開，方家就完了”，董仁福拱手彎腰：“嶽母放心，我這幾日都留着這，你們兩别着急”。兩人收拾了下房間，安排人煮了熱水、解酒藥和晚餐給他兩人送來，母女倆也歇一歇說些貼己話。

董仁福将棉巾沾濕了熱水，像以前一樣，給他擦洗，方壽終于有點反應，：“高估了我自己，也低估了那些鮮卑異族”，“為什麼死的不是我，為什麼，父親！”。董仁福：“幽州糧庫空虛，将士過冬的棉服都是城中豪紳們募捐的，幽州軍營的那些将軍們哪有幾個正兒八經武學世家的，鮮卑侵擾這些年，城中已經疲憊了”，拿着一杯熱奶酪喂給他，再說：“戰場上哪有不死人的，下次記住了做事情前多想想就好了，方家還得靠你撐着呢，不是還有我嗎，還有我”，方壽定定地看着他，兩人抱在一起，方壽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我好難受，我好難受”，“我想吐，心口悶，疼，想吐”。董仁福端着桶，輕輕撫摸着他的後背：“我知道，我知道~”。兩人從擁抱到熱吻到赤裸相見，方壽變得很熱情，不停的對他說：“我好難受，阿福，我的眼前全是阿爺的血，血濺在我的臉上。”，前所未有的破碎感籠罩在方壽的臉上，慢慢的也被紅暈和汗水爬滿全身，就像是戰場上的兩頭孤狼一樣，互相舔舐着傷口，這個寒冬在方壽的心上留下了堅硬的一角，那些在營帳裡吹過的寒風像是沁進了骨頭裡，一想起來就疼的要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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