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片浩瀚而虛無的宇宙間漂浮。
身後是蒼白的死星。
我将手舉到眼前,手上覆蓋着裝甲,手指末端是尖銳鋒利的鈎爪。
在我放空思維時,我目不能及的地方,一個黑點從死星上飛出。
速度很快,快到當他的拳頭洞穿我的身軀,我都沒有反應。
因為我毫發無傷,毫無知覺。
鮮紅的披風在我面前展開,來者漂浮在我面前,轉身,展露着他睥睨凡人、雄壯健碩的身軀,一個巨大的“u”型符号就在他的胸膛正中。
他俊美如古希臘雕塑般的面孔扭曲,對我大吼。
我什麼也聽不到,真空是無法傳遞聲音的。
我挑眉回敬他。
被激怒的他一拳拳打過來,狀如神明震怒,速度之快,甚至産生殘影,我敢打賭,如果這是現實,我已經血沫都不剩了。
但是,他傷不到我。
他的面孔迫近我,像是強忍憎恨,一字一句特意放慢了速度,盡管聽不到聲音,我卻下意識地讀出他的唇語。
你在想些什麼?夜枭。
舉起手臂,我一把推開他,任由自己在虛無中漫無目的地漂流。
毫無意義。
就像信号不好的電視廣播頻道,眼前的世界“撕裂”了。
我正躺着。
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床頭的感應燈自動打開了。
“你要幹什麼?露易絲,已經這麼晚。”我翻了個身,背對着光亮,因為我下意識地覺得,我讨厭這個光。
正常人睡得正香的時候,都會讨厭光,不是嗎?
“喔托馬斯,你不能自己沒有一個正常健康的童年,就阻撓别人——尤其是我們的孩子,擁有這個親子交流的愉快時光吧”
聽上去她正興緻勃勃,但我的心情毫無波動。
“讓我看看,上次講到···”書頁翻動的聲音,“···阿瑞斯,神王神後的愛子,戰争之神,力量與勇氣的化身,神奇女俠戴安娜的哥哥——我不喜歡這個世界的故事,像個笑話。”
書合上,接着是被扔到地上的聲音。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冷漠,托馬斯,哼嗯”
“我原本以為你是外冷内熱那種類型的男孩,是我看錯了,還是沒有人能夠打破你内心的壁壘?”
“喔哦,讓我看看,夜枭的玩偶裝下,可憐的托馬斯,是不是早已經和他的父母、他的兄弟,一起死在犯罪巷了。”
露易絲在我的耳邊低語,“是這樣嗎,托馬斯?”
“真可惜,我本以為這個孩子,能讓你變得比野獸更多一份感情,夜枭。”
“如果它是個女孩,我會帶她回天堂島,将她訓練成骁勇善戰的女戰士,然後在未來的某一天,親手斬下你的頭顱,作為我的收藏品。”
“如果它是個男孩···”
“不,它不會的。除非有别的用處,它才有價值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不過,讓我好奇的是,”
“犯罪巷的那個夜晚,
“到底,是誰,”
“殺了韋恩一家?”
時間在此停滞。
毫無意義。
突然,整個世界開始震動、乃至崩裂化為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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