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員外是個白皮圓臉的中年人,蓄了胡須,看起來頗為儒雅。特地趁着鄭仁休沐那天來的。
鄭繡迎了他二人進堂屋。
馮員外便笑道:“馮源這孩子打小生活在京城,家裡孩子也多,他又格外頑劣些,兄嫂管不過來,便送回了鎮上,讓我看着。沒想到他第一天上學,就惹是生非,還沖撞了府上的小公子。鄭舉人可在?我親自同他道個歉。”
因前頭朱氏曾給鄭繡說過馮家的親事,加上她見過馮公子那油膩猥瑣的模樣,鄭繡對馮家一直沒什麼好印象。沒想到馮員外竟是這般和氣的人,說話也妥帖細緻。
“爹外出有事,怕是要過一會兒才回來。”
馮員外也并不着急,仍舊笑呵呵的,“那我就在這兒等着吧。讓這小子先去同小公子道歉。”說着輕輕退了馮源一把。
鄭繡便喚了鄭譽到一旁。
馮源不太情願的樣子,但還是規規矩矩地對着鄭譽作了個揖,“我給你賠禮道歉。”
鄭譽也有些不太習慣,有些緊張地道:“沒、沒事,我并不怪你。隻是你往後不要……不要再欺負二寶了。”
馮源小聲嘟囔道:“我又不是故意欺負他的,誰讓他長那麼胖,還坐我前頭。”
“閉嘴!”馮員外正色輕聲呵斥道,“學堂裡的位子都是先生安排的,你要是覺得有不妥當,回來與家裡說,家裡再去同老師交涉,你怎麼能這般胡鬧!”
馮源閉上了嘴。
鄭仁當天上午跟薛直忙活薛劭入學的事情了,到了下回才歸家。
馮員外是飯後來的,見鄭仁不在家,竟十分耐心地等了足足一個時辰。
鄭繡也不方便招待,便在堂屋裡上了茶,自己去跟鄭老頭說了一聲,讓她爺爺來招呼了。
鄭老頭是個爽利人。馮員外雖談吐儒雅,不似商人,倒似個讀書人,但到底是從商多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着實不凡,跟着鄭老頭這莊稼老漢談起田地間的事也是滔滔不絕。
兩人一直聊了下去,倒也沒有冷場。
後來鄭仁就回來了,與他一同回來的還有薛直父子。
看到家裡來了客人,薛直便想告辭。
馮員外卻站起身道:“之前自家侄子不懂事,打了府上的小公子,我特地來登門緻歉的。”
薛直也知道這件事,而且還知道眼前那半大少年的鼻子就是自家兒子打腫的,他就也不方便再走了,也道:“我家犬子也動了手,實在抱歉。”
馮員外擺手道:“是我家侄子挑事兒在先,活該吃些教訓。”
三人說上了話,鄭老頭也覺得有些累了,便回屋去了。
他們三人又說了足兩刻鐘的話,馮員外才帶着馮源告辭。
回府的路上,馮源扁着嘴,老大不高興了。他不就是跟人打了架麼,叔叔犯得着特地帶着自己,又帶着禮物登門道歉麼。況且受傷最嚴重的還是他自己呢。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往後自己還怎麼在學堂裡建立威信。
“好了,别不高興了。”馮員外收起了笑,安撫他道。其實他不是天生愛笑,反而慣常闆着臉的那麼一個人。隻是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頗為嚴肅。這樣子于生意場上很不讨好,便養成了在人前未語先笑的習慣。不過若是他本質上真是那麼人畜無害,多年商海沉浮,早就被人吃的骨頭渣都不剩了。馮源也未必會服他。
“下個月多給你補貼一個月的花銷,看到什麼喜歡的盡管買了。”馮員外又繼續道,“你當你爹娘特地把你送回來是為了什麼?自然是等你再大一些,拜入鄭舉人門下當學生的,你倒好,才回來幾天就把人家兒子給打了!”
馮源隻知道是家裡安排自己回這鄉下來的,卻不知道到底是為何。明明京城裡那麼好,哪裡這破地方能比的。
“不就是一個舉人,京城裡多的是。”他小聲嘟囔。
馮員外恨鐵不成鋼地瞥了他一眼,他低下頭不再說話。
京城裡舉人确實多,但像十幾年前鄭仁那麼文采斐然,享譽京城的能有幾個?再說自家雖然生意現在做的不錯,兄嫂都在京城紮根了,但到底是商戶人家,哪個舉人就能瞧上自家了?
倒是這位鄭舉人,既有真才實學,又不以門第看人,廣收學生,是自家子侄進學的上上之選。若不是自己獨子實在上不得台面,還輪不到馮源呢。
當然,也不是隻為了這一遭,他對鄭家還另有所圖。不過眼下還不是同馮源解釋這些的時候,馮員外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第三十章出手教訓
薛直跟鄭仁一同從王先生處一起回來的,送走馮員外後,兩人就關于學堂的事聊了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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