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康沈府,沈趨走進小院,瞧着妻子張楚舒趁着陽光正好,指揮着侍女們将冬日裡脫下的裘衣、衾被拿出來,挂在廊檐下曬着。
“楚舒,舅兄可來信?”
“郎君,大兄未有信來,想是先君年初去世,大兄還在服喪。”張楚舒傷心的說道。
“啊,我聽青州那裡的消息傳來,州裡舉他當秀才。隻待喪期完了,舅兄也該出仕了。”沈趨忙岔開話題安慰着。
張楚舒見着郎君笨拙撫慰她的樣子,心中傷感稍減。想着自家父親官居尚書左仆射,可命運多蹇,喪命邊城。郎君生得儀表堂堂,卻被自家公公嫌棄不聰明,隻是草草當了一任侍郎,就被公公給趕回家蟄居鄉裡,真是傻人有傻福呀。眼下自己兒女成好,郎君疼愛,對比亡父、亡姐。更是應好好活着,不辜負生者、亡者。
“郎君,靈寶的病不見起色。阿父視而不見,卻對靈寶的冠禮甚是執着。阿父私庫秘藏的寶物,連一些略有來曆的普通的玩物都準備全部贈與靈寶了。全不念汝兄弟家幾房孫輩。”
“小妹生時,最得阿父阿母寵愛,視之如掌上明珠。靈寶早孤,阿父愛屋及烏,為他多多考慮,也是應當的。”見妻子臉上猶有不豫之色。又解釋道:“十指有長短,兒女之間,父母有所偏愛是難免的。然而阿父也是知輕重的,要知家中的田地、果園等都是給了我和大兄的,沒有給靈寶一分。阿父雖然偏愛靈寶,也隻是在錢财上多給了一些。”
張楚舒聽着郎君的解釋是越聽越不舒服,轉頭望着郎君一本正經說話的模樣,暗自道:“汝就是說自己上頭比不上聰明能幹的兄長,下面比不了令人垂憐的小妹吧。就這說話的水平,怪不得公公趕汝回鄉做個富家翁。”
轉念一想,也不得不承認郎君說得有道理,阿父是知輕重的,靈寶也就是手中多了一些浮财。眼下的靈寶,也是她這做舅娘的在照顧,這些許錢财,遲早也會落在他們一房的手裡。又想到郎君說父母偏愛一事,不免想到了和父親同在邊城喪命的姊姊張楚媛,自己從小争不過她。父親偏心,将姊姊嫁到了門第比沈家高一等的會稽孔氏,可惜她肚子不争氣,與孔家和離,回到了父親的身邊。不料賊人作亂,父親、姊姊皆命喪其中。大兄張嵊來信,曾言姊姊本可逃走,看見父親将被殺害,于是挺身護父擋刀而死。啊,姊姊,我終是不如你呀。
夫妻二人坐在廊檐下,絮絮叨叨閑話着家常。有仆役過來禀告,說門外有一中年道士,自稱王整官,号外兵。應主人之約前來拜訪的。沈趨聞言,忙起身對着妻子說道:“阿父。前幾日曾說過此人,讓我好生接待,不得怠慢。”
“呀,那汝快去,不要耽擱阿父的客人。”
沈趨快步來到大門口,就見一黑衣人,年四十許,頭戴星冠,有山澤清臞之容。走到近頭,隻覺眼前人霎是眼熟,腦裡閃着王整官的名字,總與此人搭不上弦。
“沈二郎,汝父無恙乎?汝無恙乎?”
聽着這聲熟悉的沈二郎,沈趨豁然醒悟,記憶深處裡的一個神仙人物和眼前人驟然重合,這哪是什麼王整官,分明是阿父的知己好友,當世修道第一人陶弘景。脫口道:“紫氣東來,不意竟是道長翩翩庭前降。阿父望眼欲穿,枯等道長多日矣。”說罷忙請道士進府。
兩人來到東院書齋,沈約早得仆役禀告,已在院門等候。兩人見面,自是一番問候,三人就在這院中梨花樹下落榻而坐。春風拂來,梨花紛紛飄下落在嫩綠的新織柳席上,白綠相間,很是雅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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