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伸腳一踏,将船渡木闆踏成幾塊碎片,将木闆抄在手中,長長提了一口氣,遠遠抛了出去,一面摟住秦縱,順勢掠了出去。
那船家似是吃了一驚,止住手上動作,呆呆瞧着這邊。
幾起幾落,最後一腳踩在船頭,氣力消耗殆盡,力道失了準頭,震得整條漁舟劇烈晃動。
我渾身早已濕透,抱著秦縱腿腳癱軟,整個人跌倒在船上。
那船家大駭,指著秦縱,顫聲道:他他他……
我勉強笑笑:别擔心,他睡著了,等他醒了便好。
秦縱新死,屍身早被大雨澆透,胸口血迹也被沖到淡無,他臉上雖不免青白,但好在眉目娟秀,神态安詳,嘴角唇畔似有盈盈笑意,初見雖叫人吃驚,但若說暈厥熟睡,也勉強過得去。是以那船家唯唯諾諾,頻頻轉目而他,卻沒有再做聲,許是見我功夫高強,不敢得罪,隻是戰戰兢兢指了指船艙,示意我帶他進去。
這般強行渡船,本非我所願,但若留在原地,隻是死路一條。我伸手在秦縱懷中摸了半晌,掏出一疊濕透的銀票,用内力烘了烘幹,遞到船家手裡,柔聲道:勞煩老爺子掉個頭,往東走行麼?
那船家沒有答話,似是駭了一跳,顫巍巍接了銀票,沈默片刻,擡頭眉花眼笑:行行行,财神爺開口,刀山火海也行得通。
我見他老臉縱橫喜笑顔開,不由心中一動,想起個人來,正要開口,卻聽艙裡頭一個熟悉的聲音淡淡道:怎麼我給你的銀子不如他給得多麼?
但見一隻油紙傘從艙裡伸了出來,慢慢撐開,裡面站出一個少年,眉清目秀,眼神淩厲,正是秦縱那千方百計将我留在客棧裡的端水小厮。
那船家吓了一跳,抱了船橹推開兩步,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十分為難。那少年盯著他目光灼灼,半晌,終於噗嗤一笑:既然他給得多,便聽他的好啦。
那船家縮了縮肩膀,支支吾吾退了開去。
那少年看了他一眼,将視線轉落在我身上,吃吃笑了起來:阿唷,三日不見如隔三秋,怎麼不認得我了麼,賀公子?
我閉了閉眼,将懷中之人又緊了緊,歎了口氣道:有話到艙裡再說好麼,秦縱他淋不得雨。
那少年笑眯眯道:正是,我家主子最不愛淋雨的,幹淨衣裳也準備好了,趕緊進來罷。
他一身翩翩公子打扮,此刻陡然間用伶俐小厮的調調開口,謙卑少而戲谑多。此時在艙中赫然現身,仿佛早已得知會有今日相見。那盈盈笑意的眼裡不知盛著多少的算計,眼波流動,狡黠非常。
我握了握拳,低頭看了眼秦縱,才出虎穴又入狼窩,忍不住暗暗苦笑:秦老妖啊秦老妖,你調教出來的人果然不同凡響。
入到艙内,果然裡面已經準備好了幹淨衣衫。我将秦縱輕輕放下,一路走進來,滴滴答答,将艙内打濕不少。他見我倆狼狽模樣,微微一笑,伸手取了幹燥的手巾,便要上前替秦縱擦幹。我伸手一攔,擋在秦縱面前,淡淡道:我來便好了。
那少年微笑道:主子衣裳濕了,自然是小的們收拾,哪裡能讓公子動手呢。
他神态自然,竟然叫我瞧不出分毫不妥。雖說那落崖後南柯一夢不辨真假,心下總不免對他生疑。
他見我似有遲疑,輕輕歎了口氣:怎麼,公子信不過小人麼?
他伸手順勢一推,使出來的是分花拂柳的上等功夫,迫得我身子一側讓開。
我瞧着他,喚了一聲:柳敬言?
他身子微微一震,似是沒有料到我會突然喊出這個的名字。随即眼珠轉了轉,笑道:瞧我糊塗的,都忘了公子與他交情匪淺,這廣明教裡頭還有多少秘密是你不知道的呢?
我趁他分神之際,早已将秦縱攬住,整個人退後兩步,貼住艙壁而立,淡淡道:不多不多,隻不過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罷了。
柳敬言歪著頭想了想,蓦的嫣然一笑,他本身便生得較常人清秀伶俐,這一笑之間,神态頗有些秦縱的味道,竟讓我看得一怔。這人自方才我喚他名字開始,便不再謙稱卑微,舉手投足之間,已然有些桀骜流露出來。我暗道不妙,暗自流轉一口真氣於胸腹,感到身上并無不适,方才沈下心來,瞧着他目光漸漸放冷。
他笑眯眯的搖了搖頭,啧啧道:你心裡定是怨我不是?
我道:不敢。頓了頓,又道:隻不過有些好奇,秦縱於你,沒有提攜之功也有授藝之恩,你又為何與嶺南相互勾結,陷害於他?
柳敬言目光一轉,哼了一聲,淡淡道:原來你知道的當真不少。
他轉目而我,忽然吃吃笑了起來:可惜知道太多的人注定活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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