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家人在開學前的所有時間和精力都放在這個玻璃溫室上面了。不隻李振華李振國,連李惜文都在太陽底下曬成正在脫皮的小黑炭。趕在開學前,家裡的溫室總算收拾出來了。不過天氣熱,一格一格的玻璃窗實裝沒有問題之後又給拆下來收在了李惜文住的那個房間裡。
李惜文去大學報道,行李看上去沒有多少。
大哥背着當年在滬城買的舊木箱,裡頭有幾套換洗衣服和洋鐵瓶裝的零食還有工具書什麼的。二哥提着手拎包,裡頭裝着蚊帳臉盆熱水瓶什麼的,還背着席子卷起來的薄被子薄褥子。李惜文隻背着她的斜挎包,兄妹仨坐着那種頂上裝大包的公共汽車,一路大颠到西郊的興華鎮,再步行去離鎮還有一裡多遠的平京大學。
平京大學的大門是新建的,教學樓是嶄新的,運動館是嶄新的。
宿舍也是新的,三層樓的女生宿舍樓外型相當精緻,八人間的宿舍裡頭是四張高低床。李惜文的舊木箱都有點配不上新宿舍了。
李振華已經在平京大學學習生活了三個年頭,認識的教職工很多,申請分配宿舍的時候有李振華和老師商量,李惜文要求住靠窗的上鋪也給她安排上了。
把床和帳子鋪好,再把木箱子放到床尾,有新帳子擋着,不上她的床是看不清楚她床上的舊木箱的。
李振華和李振國不好在女生宿舍多待,李振國放下東西就直接走了,他們平醫大的一年級二年級在平京大學隔壁的華大讀,三年級回城内的平醫大本部,他現在回本部報名,還能趕得及回家燒晚飯。
李振華就和李惜文約定了午飯就用帶的幹糧頂一頂,下午三點他過來女生宿舍樓門口接妹妹,去鎮上搭車的時候再吃一點回家。
李惜文把宿舍打掃幹淨,去水房打了兩次水,洗過澡收拾清爽還睡了一小會,她這間宿舍才來了第二個同學盛義芸和第三個同學紀麗君。
盛義芸有滬城口音,圓臉濃眉齊耳短發,穿着大花的布拉吉和皮鞋,進門一看屋子裡清清爽爽每張床都擦的幹幹淨淨,跟李惜文客氣道謝攀談。她帶着一個鋪蓋卷和一個大個皮箱,睡的是另一張靠窗的上鋪,李惜文幫她把皮箱托上了床鋪。
紀麗君瓜子臉細眉毛長麻花辮,穿着白襯衫黑色百褶半身裙和帶金屬搭扣的黑布鞋,和室友做自我介紹的時候神情驕傲。和紀麗君一起來的人挺多,姥姥媽媽弟弟妹妹講話也都是南方口音,還有一個提一網兜東西的阿姨,一個背鋪蓋提皮箱的沉默小夥子。
那個姥姥進門看見李惜文坐在靠窗的上鋪床上,就指責她:“你是誰家的小孩這麼不懂事,爬到别人家床上幹什麼?”
“老人家,這是我的床。”李惜文對老人家是很有禮貌的,尤其是這種一看愛管别人家事的老太太。一間宿舍要住六年,她一直保持好風度,不得勁的隻能是老太太的外孫女不會是她是不是?
“哎呀,你幾歲?”老太太啧啧,“小姑娘不作興撒謊的呀。”
“老人家,逗您又沒有人給我糖吃。我是跳級參加的高考。”李惜文看着老太太認真的說:“我爸說了,早一天大學畢業就早一天為黨和國家、為人民做貢獻!”
這話政治上很正确,而且還隐藏着她爸爸是大幹部的意思。老太太本來找上小姑娘是看她穿的村挑軟柿子捏,小姑娘似乎是個硬茬她就慫了。
剛才沒什麼存在感的媽媽笑盈盈贊成:“小同學的爸爸說的對!媽,你不要看人家小就以為人家是跟姐姐來玩的,現在的孩子呀,可聰明啦。關大姐,我們紀麗君是這張床,麻煩你把床鋪一下。我們帶姥姥參觀一下宿舍樓。”
當媽的把孩子們和老太太都撮走了,剩下阿姨和小夥在盛義芸的下鋪挂帳子放東西。
盛義芸一邊收拾床一邊對李惜文眨眨眼。李惜文也對她眨眨眼,大家都有點嫌棄紀麗君嬌氣,心照不宣。
眼看快到三點了小夥還在給紀麗君疊豆腐幹被子呢。李惜文也不好為難人家叫人家出去,她從箱子裡拿出她自己拼的夾被,用幾個夾子夾在蚊帳上,把老土布的睡衣睡褲換成了藍色工裝褲和白襯衫。她把夾被拿下來的時候,紀麗君那一家已經轉回來了,當媽的和幾個小姑娘看着她那床夾被都是很感興趣的樣子,再看見李惜文的工裝褲和純白襯衫,紀麗君用力看了好幾眼。可能是因為剛才她姥姥碰過軟釘子的緣故,她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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