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甯東有氣無力翻豆粉,“邢蘭州你輩份好大呀,我們高中同班的邢翠翠,你是喊她姑奶奶的吧?”
邢蘭州郁悶的閉嘴了,那位論輩份确實是他姑奶奶,過年拜年非喊不可,他今年過年上人家家估計還得喊。
整理好年禮,李大海湊了一個禮拜天,又請了一天假帶李春來李振國登上了火車,他安排李振國帶着給曹家舅舅姨娘們準備的年禮去新陽,他自己帶着李春來在齊陽下火車轉搭客車去向陽公社。
李春來和李振國雖然隔四五歲,李春來黑一些,更強壯一些,李振國白一些看上去文弱一些。但是兄弟倆真是很像。李大海帶着李春來在趙書記家歇腳,趙書記兩口子都認錯了人,說李振國幾年不見長結實了。李大海将錯就錯,也不否認。李春來不知道他這個小師叔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他是專業選手,演李振國就演得有九成相似。
到了李家,夏桂花和李大江都沒認出來跟在李大海身後的人不是李振國。
李大海和李春來背回來的一大麻袋東西交給了夏桂花,半大麻袋的禮物全歸李大江。夏桂花因為這次李大海帶回來的東西沒有李大山家的份,也因為上次李大海翻臉砸堂屋說不認李大山,這次就很老實,給東西就收,沒有廢話。
老小進省城當了幹部,對他反而更加好起來!李大江收下兄弟給他的年禮,激動的滿面紅光,再三的留老小和侄子在家吃晚飯,還張羅着給李大海拿來的麻袋裡裝上了筍幹和幹豆角、幹蘿蔔絲和梅幹菜、腌蘿蔔幹。
李大海沒有答應吃飯,但是收下了回禮。他領着被李家人當成李振國的李春來去墳山上燒紙,都沒有上大路,直接抄小路回齊陽去了。
爺倆回家搭的是半夜到齊市的火車,每人背回家一個沉甸甸的麻袋。
二伯伯家回禮還有可能,奶奶給爸爸東西了?
李惜文覺得如果是,那是天上要下紅雨呀。她趁爸爸和李春來都去洗澡的功夫,悄悄問曹月英:“我奶奶是不是吃錯藥了?”
“你奶奶還是你奶奶。别的事情你不要管不要問。去睡吧。”曹月英對小女兒是特别信任的,幾次打魚的錢擺在她女兒眼前女兒眼都不眨一下,管三家合夥吃飯的錢帳也沒有亂用過一分,她女兒不是一個看錢重的姑娘,她不擔心小女兒會想要她二哥的錢,她是怕女兒萬一說漏了嘴讓旁人曉得了掂記。
曹月英的家教,一般和自己家的事情有關系的不瞞孩子,别人家事情要是對孩子沒有教育意義也不會随便講。
她這個态度李惜文一聽就明白了,應該是上次小哥說的,去世了的師伯娘交給爸爸媽媽的錢讓爸爸和李春來去哪裡拿回來了。
李惜文空間裡還囤着黃金呢。雖然她不覺得自己多有錢,但是她還真的沒有掂記過别人的錢财。有錢或者貧窮的二哥都是她二哥。二哥是一個心裡特别有數的人,李春來從小沒有爹媽管的,長這麼大也不比隔壁有能幹爹娘的邢綏德差,都不是需要她操心的人。李惜文就很心大的點點頭,打着呵欠去廚房做宵夜了。
第二天早晨起來,李大海如常跑步吃早飯去上班。李春來也和平常一樣,很早就起來跑步,太陽出來他就把鹹貨拿出去曬。沒事幹他坐在花園裡曬曬太陽,邢綏德過來找他下棋,一下就是一上午,都沒有看出他的情緒有變動。
昨天甯東背着一袋子的糖回了鄉下老宅。今天上午甯家一個家裡有孩子在花園街中學讀書的親戚替甯老頭送過來幾根藕、一條大魚、一隻屯鳥和十幾根冬筍還人情。
李惜文請這位親戚留下吃中飯。親戚挎着空籃子說,“我孫子住在隔壁,沒有我在鄰居家吃飯的道理,我去隔壁吃。”
甯東肯定給親戚們都吹過風了,所以這位親戚都不敢給甯平濤和劉美好送吃的。
李惜文開心的又留了一次客,恭送這位甯平濤的爺爺空着手去隔壁吃飯。
屯鳥就是番鴨,肉不太容易爛,但是味道特别鮮美。李惜文決定留着年夜飯的時候紅燒着吃,把這隻肥肥的屯關進了雞籠旁邊的篾籠子裡。
李振國下午回家,背回來一台收音機。
曹坡公社年景不好。曹定國家雖然囤的東西不少,可是社員同志們的日子都不大好過,大隊支書家裡還照往年那樣打年糕做豆腐做糖那簡直是找死。曹定國不做這些東西,在城裡的曹興業和曹安邦就沒有的吃。
所以曹月英家給娘家準備的年禮很齊全,有臘肉有臘腸,有豆腐有豆腐幹生腐豆腐皮各種,有自己家做的麥芽糖還有成包的白糖和紅糖,有幹香菇木耳還有瓜子花生,差不多過年自己家要吃的東西和走禮的東西都裝在了麻袋裡。
這麼重的禮送出來,什麼都不回多不好意思啊。但是吃的東西新陽這邊本來供應就比齊市要緊張,他們又沒有什麼都能買得到的鄰居幫忙,是拿不出來的。
正好曹桂英上班的紡織廠從上級單位拿到一張收音機的票,今年年景不好,有點錢的人家就算不需要買高價糧,也更願意把錢留在手上。收音機雖好,畢竟沒有自行車縫紉機實用,廠裡争取這張票的人不多,曹桂英把這張票争取回來,三位不缺錢的舅舅湊錢買了一台收音機當做回禮送給曹月英。
清楚兄弟們家底的曹月英收回禮收的很坦然。
住在這一片的人家差不多有一半家裡都有收音機,過年前這幾天買自行車的都有好幾家,有一家還一次買了兩輛。他們家住在這裡一年多才添一台收音機真不奢侈的,都沒人議論李家。
兩個外面包裹氈布,又加套了木箱的首飾箱藏在麻袋裡的時候,李春來輪流背過,他對重量有數。
但是首飾箱打開時李春來仍然很意外。
這兩個首飾箱的頂格都裝着用牛皮紙纏緊固定的大金條和小金條,把頂格擠得連條縫都沒有。左右兩個抽屜裡的東西也一樣,一邊塞滿了成卷的大洋,一邊用半透明的綿紙包裹着金銀首飾和玉镯玉戒指玉牌,同樣塞得緊緊的手指都插不進去。最底下的抽屜裡,一個是用塊硯台壓着一封封皮上寫着吾兒春來親啟的信。另一個用兩塊墨壓着“吾兒秋來親啟”的信。
“這些東西是你們母親的祖母去世前分給她的,當時你們的母親剛生振國還在坐月子。她娘家通知我們過去拿東西,就是你們爺爺帶着我去拿的。你們的父親可能聽說過你母親娘家給她留了東西,但是具體有什麼,除了你們的母親和她祖母,你們的祖父還有我,别人應該都不清楚。”李大海拍拍李振國的肩膀,“你們先看看信吧。我上去看看你媽媽在做什麼好吃的。”
曹月英在廚房裡撿黃豆。
李惜文提着一桶熱水和矮梯子出來,在門外擦門框。擦大門的目的不隻是過年打掃除,還是望風。家裡商量大事呢,不能叫别人闖進來,那就自己先把大門攔住。
她在門外頭還沒有十分鐘,頂那頭劉部長家的二兒子來來回回晃兩趟了。
還有一個汪書記的侄兒,踩着自行車風一樣掠過,撞到邢家花園鐵門上。她聽見動靜看一眼,那家夥還扭頭對她擠眉弄眼笑!要不是邢蘭州吼了一聲誰撞壞我家門,那家夥簡直就要過來搭話。
李惜文被惡心到了,站在矮梯子上,用力用抹布擦門楣,用力擦!不停翻白眼,在心裡罵人。
邢蘭州在自己家三樓擦卧室的窗戶,看見下面咬牙切齒的李惜文,笑的要死,“哈哈,我就說李小妹要氣死,看她那個小白眼翻的,好玩吧。”
小姑娘現在那個小表情真是靈活。邢綏德就沒見過誰能把白眼翻出這麼多花樣,是挺好玩。不過他還是教訓兄弟說:“再遇到這種事情,你應該先吼一聲把他吓跑,不要讓人家有機會惡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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