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文覺得這話的意思可以理解成:你硬要把李振智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以,考初中就别想了,而且他哪裡做的不好我打起來是不會客氣的。
李大江本來就是個心眼很多的人,當然也聽得出來李大海話裡意思。李大海兩口子特别是曹月英管教孩子是真能下狠手的。現在李大海兩口子齊心協力拿“打不打”這個條件來為難他還真把他為難倒了。他氣呼呼講,“振智要是憑自己就能考上初中我還求着你們?”
“你求我們也沒有用啊。要是求我有用,我帶的學生個個都能考上初中那還得了?”曹月英闆起臉,“講起來振智也就比惜文小幾個月,我們惜文都能考上一中,振智還在讀四年級,天份差的是有點遠哦。我要是照打惜文那樣打他才能進步,恐怕要照一天三頓吃飯那樣打。你當老子的舍得我這個小嬸還舍不得呢。”
李振智的學習成績在公社小學其實還算過得去,每次都能考進前十。但是和李振強李惜文完全不能比。比他大幾個月的李惜文已經考上一中了,他還在念小學四年級,這種比較讓他心裡早就窩着一團火。而且他是老小慣的很,從來沒挨過打。
住在小叔家還要打,他哪裡願意,悶不吭聲站起來就跑。
李振強眼睛尖手快,一把拉住他,笑着說:“振智,你别跑呀,你動不動就跑我爸爸媽媽更不敢留你在我家了。”
“我才不要蹲你家。不稀罕!”李振智幼稚的可以,明明十一歲也不小了,還像小孩子那樣生氣就跳。
李振強又是推又是搡,把李振智推到李大江身邊。李振仁反應還沒有他老婆林玉翠快。林玉翠把住李振智的胳膊,笑嘻嘻說:“街上有拐子,真不能瞎跑。”
自己家兒子這樣不争氣,李大江氣的已經無話可說了。
一盤蒸胙肉和一條油煎的大鳊魚兩個硬菜都擺在李大江面前,而且一上桌就被曹月英挑好的夾到了李振仁小兩口和李振智的碗裡。除了林玉翠這個新媳婦比較嬌羞,李大江和兩兒子吃相都談不上好看。李振強和李惜文都很自覺的吃着青菜蘿蔔,不跟客人搶好菜吃。
李大江家送來的認親禮是兩雙單布鞋和一籃子生花生。吃完飯曹月英給侄子一頂新軍帽,給侄媳婦的見面禮是一塊很時興的紅紗巾。
新帽也不是花錢買的,是她娘家大侄兒寄給李振強戴的,不過李振強有一頂李惜文給他做的仿軍用雷鋒帽,這頂冬天戴不保暖的新帽子就保存下來了。紅紗巾是小姨曹桂英捎給李惜文的禮物。李惜文更願意戴滬城買的紅羊毛圍巾,這塊紗巾也留在了曹月英的箱子裡,現在拿出來送新人正合适。
兩樣禮物都是現在的時尚單品。李振仁帽子到手就扣到頭頂上了,林玉翠看見紗巾眼睛亮的像燈泡。曹月英曉得二嫂的脾氣,知道這東西要是疊得好好的拿回家未必能戴到林玉翠的脖子上,做為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嬸嬸,她立刻把紗巾給侄媳婦系在脖子上。
總的來說,除了沒答應李大江把李振智留下,李大海和曹月英兩口子接待客人做的無可挑剔。李大江對他的弟弟其實并不了解,一廂情願的認為老小要面子的脾氣沒變,事情都壞在曹月英身上。他來之前就打聽過,李大海過年前都在向陽公社隔壁的林陽公社搞調研,他就打算到時候再去堵李大海,臨走時居然轉了笑臉和李大海道别,要李大海送他去車站。
李大海知道他二哥心裡的小九九,送到車站那車錢就是要他出。客人上門熱情招待是應該的,認親禮來了回見面禮也是應該的。至于送到車站還掏車錢,那還真對不起,給了一回還有二回,資助他二哥有事沒事往他家裡跑他還真不願意,他就不立這個規矩了。
李大海推說他和曹月英去醫院看望一個熟人,讓李振強等會送二伯一家去車站,他和曹月英先出了門。
客人都走了,李惜文把院子打掃幹淨,把縫紉機搬到太陽底下繼續拼被面。
李大海和曹月英出去繞了一圈回家,坐在院子裡曬太陽喝茶閑聊,說到雲省今年旱災嚴重,估計下個月發工資的時候單位又要組織捐款。
曹月英就講:“像我們雙職工還好,陳老師他一個人拿工資養全家還要供弟弟和孩子上學,不要講捐兩塊三塊,就是捐幾毛錢日子都要受影響。他天天都恨不得給神仙燒根香求祖國各地風調雨順。”
“陳老師家負擔是重,但是他腦筋也不活絡呀。他家那麼多人,弟弟也是二十出頭的大小夥子,他大兒子也都有十七八歲了,都要複讀哪行?堅持考大學是對的,但是飯都吃不上了,他們就不能抽點時間出來做點零工補貼家用?他們家那院子裡,屋後頭都是空地,老太太教兒孫挖一挖地種點菜總會吧,非要作孽巴巴的去撿菜葉子?”
李大海說到那位陳老師除了搖頭還是搖頭。以前在向陽公社住,沒分家的時候他都想盡辦法避開他老娘和哥哥嫂子們的眼睛悄悄給家裡搞點好的吃,離開向陽公社沒有老李家拖他的後腿,兒女接他的班打魚賣魚,他家日子馬上就好過起來了,他覺得陳老師家先天條件比他好多了,隻要肯幹就不至于過這樣的日子。
李惜文一邊聽爸爸媽媽講單位同事的八卦,一邊踩着縫紉機回憶她上輩子看過的資料。好像那幾年鬧自然災害的最開始就是雲省先開始的,雲省大旱一年還是兩年,緊接着後面幾年全國由北到南都不怎麼下雨。平行世界很多地方都和她看過的曆史書裡不大一樣,最明顯的就是國家領導人的名字就沒有一個相同的。但是相同的地方也不少,現在雲省大旱災說不定後來真的會有全國性的旱災呀。
上輩子李惜文看掃雪煮茶的末世行的時候還是個天真小蘿莉,因為自己有空間,還好玩似的跟風囤積了大量罐頭和壓縮餅幹,還整了十幾箱各用口糧呢。這些食品在空間又沒有壞,肯定是能吃的,她很有信心未來幾年就是遇到全國性的旱災她家甚至三個舅舅和一個姨娘家都能吃得飽飯。但是她怎麼解釋這些東西的來源?
爸爸腦子這樣活絡,不如勸他聯合舅舅們一起搞兩條船去新陽江打魚,打到的大魚留一部分腌鹹魚,做糟魚,再換一些錢,那麼這兩年光景還好,小舅舅家交過公糧也就不必再多賣糧食,能囤一點是一點。以後就是年景不好了,手裡有點錢總比沒有錢強。
李惜文想好了,擡頭看着她爸眨巴眼睛。
“惜文有話講?”李大海問。
“嗯。我在想,新陽江既不歸哪個縣也不歸哪個公社。要是爸爸媽媽單位搞船去新陽江撈魚,過年給每家分一點,這個年就不難過了呀。”李惜文看她媽皺眉頭,嘿嘿笑,她媽差不多天天都要把裝錢的盒子拿出來摸摸看看,她不信她媽會反對。
李大海琢磨了半天,說:“單位裡搞這個事情不好搞。你小舅媽娘家就在江邊,搞一條大船去江裡撈魚是能搞的。我們三家一家出一兩個孩子就能做。不過這事不能在我們吳省做,還是要去齊省最好。”
下午曹家的小舅曹定國挑着兩大簍的炭送孩子們到市裡來,李大海就和曹定國商量去齊省撈魚賣錢過年。
曹定國不知道他姐夫已經靠打魚賺到一千塊了,搖着頭說:“船都好借,孩子們來回跑幾天也是小事。就是這魚不好打呀,要是那麼好打江裡也不剩什麼了。”
“對别人是難事,對我們不是難事呀。”李振強傻呵呵笑,“我們家吃魚吃的都不想吃了。”
“打魚賣錢,拿錢買高價肉腌臘肉灌香腸,明年我們一年都有肉吃多好。”李惜文使勁忽悠,“要是能買得起高價面粉高價油就更好了,我天天換着花樣給哥哥們做好吃的。”
曹家兄弟姐妹五個有四個都是雙職工家庭,隻有曹定國是半脫産的大隊支書,他老婆跟着曹根生老兩口還是要下地掙工分的,雖說他家的生活條件在農村算好的,但是他家要供孩子上學,要講手裡的錢還真沒有存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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