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是怎麼一回事?”吳知州還是有自知之明,凡事有意外,直接請教老婆,這也是這麼多年他穩穩升官的原因之一。“老爺,看來這份禮你是要收了,為了青海,你得還這個人情,這個左承仕的侄子是個人才,說不定将來我們青海還要靠他!”小胖子老娘,摸着金元寶,兩眼發光,堅定的說道。:欽差大人左承仕這貨,正在書房為賦新詩強哀愁,不知道自己那寶貝女兒又誤打誤撞給他的升遷之路帶來了意外之喜。當沈括這傻小子拿着五兩黃金回家的時候,他老爹老娘受驚了。沈括說這是他賣酒方掙的錢,可是他老爹老娘都不相信,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連搓衣闆都準備好了!沈主簿一聲令下,怒喝道:“跪下!”一邊沈括的老娘極其心疼這個寶貝兒子,一看老爺要對兒子施行家法,心疼的阻止道:“老爺,你聽括兒說清楚再罰也成,萬事有商量啊!”沈主簿平日對他的婆娘是極好的,家中雖有妾,可是就沈括一個兒子,自然是當寶一樣養着,可是他是知道輕重的,自己兒子是什麼人,他還不了解麼,平日喜好鑽營各種玩意,對科考并不熱衷,說他能發明酒方,他信,可是說他能用酒方換黃金,憑自己的兒子那腦袋,那是絕對做不到的。他怒瞪了一眼老婆,沈括老娘就不敢吭聲了,桌子上明晃晃的五兩黃金,她就算再溺愛自己的孩子,也不敢确定,是括兒賺來的,隻得低下頭看着括兒,希望他坦白交代。于是沈括同學因為五兩黃金跪在搓衣闆上在全家三口人面前開了個講清楚大會,一五一十的把為何會做這個蒸酒器皿到跟着左轶同學去賣酒方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又重複了一遍。沈主簿聽完半天沒有言語。他是個極有見地的人,為人非常穩重本分,但是并不迂腐。雖然世人重文輕武更賤商,可是這五兩黃金卻是他這個主簿輕易拿不出來的錢。“那個左轶是個人才啊!”沈主簿想了想說道,看自己的兒子還不得其解的樣子,解釋道:“首先,得到酒方,沒有立刻領着你們一群小孩不知天高地厚的要自己折騰,卻是找了一個實力相當的酒坊賣了。這是低調。其次幾個小兒能把酒方賣這麼高的價格,居然還有日後的一成利潤。平心而論,就是你爹我,也做不到。這是智謀。再次,說起來能賣這個酒方,功勞還是他的,但是卻一點都不貪墨,得錢分配得當,說明此人可交往。這是義氣。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二十兩黃金并沒有一分結束,而是每人得了五兩,剩下五兩和那一成利潤作為今後的共有資金。而從今往後,你們便走在一條路上了。這是遠見。”沈括沒有想到,老爹對左轶的評價會這麼高,從來沒有見他誇獎過誰,有些不服氣,但更多的是高興。“括兒竟然解釋清楚,那就起來說話吧。”沈括老娘一心惦記着兒子,看到老爺這樣說,順勢就叫兒子起來了。同時又叮囑道:“同窗情誼難得,括兒有這個機緣,一定要好好珍惜。”看老公哼了一聲,沒有反對,沈括老娘就笑嘻嘻的把兒子扶了起來,揉着他的膝蓋問有沒有跪疼了。無奈的看了一眼這母子兩,沈主簿想到了那個叫左轶的少年,自歎不如啊!自己會這樣考慮,吳知州也不是蠢人,看來關于現如今的泉州府官場站隊問題,自己要重新斟酌一下了。三個小孩,兩個都乖乖的拿到錢,報告父母去了。左伊沒有親娘,拿到錢,眼巴巴的遞給老爹,估計也是給姨娘之類的拿去買衣服穿了,這個要不得,但是不說又不行,想了半天,她還是咚咚咚的敲開了老爹書房的門。左承仕最近很低調,女兒老婆都不敢去書房煩他。婦道人家,别的不懂,對氣氛的感受卻最是靈敏。對于吳知州年後進京這件事,官太太們聊天時自然或多或少都會提,誰最有希望繼任,也多多少少會傳一些。原本那些太太們,對左承仕兩個老婆是奉承有加,可是自從吳簽判跳出來後,奉承的聲音就沒有了。如今吳簽判的夫人卻是走到哪裡都呼聲一片,俨然是已經做知州夫人自居。左承仕自己如今也隻是強做鎮定而已。是的,原本他覺得自己有希望走上知州這一步,上了知州,進京也就不遠了,可是如今,他也不敢确定了。吳簽判這個人,他接觸過,非常的低調,若非有很大的把握,是不會輕易跳出來的。左承仕隻覺得心懶意散,朝中有人,好做官啊!說起來,他的原配老丈人,在京中的地位可謂三朝元老,高的很,但是卻極其不待見他這個女婿,在阿蓮走後,更是疏遠,自己兩個兒子進京求學,倒是老丈人那邊幫的忙,可是那也是看在阿蓮的面子上,對他這個女婿卻是一點好臉色都沒有。他本是耕讀傳家之子,并沒有顯赫的背景,若不是如此,當初老丈人也不會如此反對将阿蓮嫁給他了。可笑當初他意氣風發,定要有所作為,如今已為人父,卻還隻是一個州府的小小同知。想起來老丈人那輕蔑的眼神,左承仕又一陣灰心。看到伊兒進來,左承仕也沒有掩飾什麼,也許這個女兒最小,雖然樣貌上不像自己,可是性情卻很貼合自己,真是天真爛漫的時刻,看着她每日身穿男裝高高興興的去上學,他都有些羨慕這個女兒,但是也知道,将來的路,不一定好走,說紅顔禍水,可是無顔卻不一定幸福,左承仕自己是個男人,對女人的容貌還是很在意的。看着女兒一副有心思的樣子,眼神像躲貓貓一樣,左承仕一陣好笑道:“又做了什麼壞事了?還是又看重爹爹屋裡的什麼寶貝,想要拿走?”左伊立刻狗腿的笑道:“屋裡最寶貝的就是爹爹了,我也拿不走啊!”這話一出,果然老爹很開心,笑呵呵的。“不過,不過小事貌似有一件。”左伊停頓了一下,又小小聲的補了一句,繼續讨好的看着老爹。看得左承仕一陣無奈,又一陣得意,心想,自己女兒那點小心思,在自己面前還不是一覽無遺,偏偏這小孩還自以為聰明的想掩飾。“說。”左承仕擺出了一個威嚴的姿态道。左伊于是把賣酒方分錢的事說了一遍,當然她比較不老實,沒有具體說多少錢,主要是把自己和主薄還有知州的兒子交好的事重點說了些。而左承仕也是屬于那種不會管家不看重錢的人,對得錢的事也沒有太在意,當然如果他知道是二十兩黃金的話,估計會是另外一種表情了。如今他在官場顯得有些孤立無援,聽到伊兒和沈主簿、吳知州的公子交好,多多少少有些安慰。官場學問無處不在,這個時候他們的孩子能和伊兒交好,就算沒有明面支持他,但是應該也不是反對他的人。不過左承仕沒有表現出他的安慰,對教育小孩,還是要嚴厲,他繼續冷着臉批評道:“去上縣學不用功讀書,整天琢磨亂七八糟的事,像話嗎?”左伊不敢回嘴,卻低低的咕哝了一句:“這不是平日零花錢不夠麼。”聲音大小老爹剛剛好可以聽到。看到這個撅着小嘴的小屁孩,一身無配飾,還是單調的一色羅裙,想起來另外兩個女兒的衣着精緻,左承仕心裡又多多少少有些愧疚,也就不再提這個話。又罵了一句:“那點錢自己留着花,爹爹還會貪了你的不成,看你那躲躲閃閃的樣子。”語氣雖然還是挺嚴厲的,卻是有一點寵溺的味道。佐伊看着自己的俊美老爹,想着他除了花心好色、粗心大意,基本上算是個好人了。至少待自己還算是不錯,刀子嘴豆腐心。話說三人各自向家長報備了收入,實誠的沈括和怕老娘的小胖的錢都被沒收走了,隻有佐伊,晚上做夢還摸着自己的小元寶,金燦燦的,想起來就樂和,那可是小金元寶,不是金鍊子也不是金手镯,想起來,現代人,戴一個金項鍊,幾錢大小,就牛逼哄哄的不行,她握着金元寶那感覺實在是爽啊!三人關系也好了不少,關系鐵,鐵在一起□一起撈金,前一樣佐伊陪不了,後一樣,可是實打實的經曆過的。不過但凡反派改邪歸正後,能耐就不如以前大。就像西遊記裡的孫悟空,沒有跟唐僧之前是天兵天将都抓不住的貨,從良跟了唐僧之後,打一隻小螞蟻精都要找神仙幫忙。胖子如今就是這種狀況,他本是知州的公子,誰敢不賣他面子。可是最近他的跟班吳京居然造反了,隐隐有獨成一派的趨勢,原來吳京老爹就是吳簽判。吳京不敢拿胖子怎麼樣,卻處處刁難佐伊,沒辦法,誰叫“他叔父”現在是他老爹的第一個競争對手。“臭小子,我找你好久了”這一天佐伊同學被同樣大的一群小屁孩攔了下來,帶頭的吳京喊道,頗有一種惡霸強搶民女的氣勢。佐伊同學那個郁悶啊,好不容易早早放學可以開溜。最近腦袋裡的珍珑不多了,天天被程老頭抓去虐棋,他是越虐越有勁,自己是越下越沒意思,奈何老頭不是一般人,他是個老頭,佐伊隻有尊老的份,愛幼神馬的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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