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譚哥吃完飯,結完賬後就沿路往回走。
路過芙蓉街,十分意外地碰見了從芙蓉街走出來的顔楠,手上還端着一盒吃到一半的炒冷面。
譚哥看見了顔楠,沖我笑了笑,向我拿了鑰匙就獨自離開了,留下我一個人,還有故意别過去不看我的顔楠。
我知道顔楠還在生我的氣,主動靠近無疑就是熱臉貼冷屁股。
但我還是厚着臉皮走上去打了招呼。
“你好啊,顔楠同志。”
“滾,你誰啊!我不認識你。”
顔楠說完轉身就想離開,我走在她面前攔住了她不讓她走,顔楠皺着眉擡頭看我,威脅道。
“你再不讓我走我喊人了。”
“哎,這可不好,你這麼一喊我不成流氓了。”
“你比流氓也差不了多少!”
顔楠生氣地撞開我,随後加快步子向馬路對面走去。我歎了一口氣随後也跟上她的步子,向馬路對面走去。
顔楠的步伐格外的快,一會就到了恒隆那裡。
屆時她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冷冰着臉看向我,在她面前我感覺自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不知所措。
“孫陽,你是不是覺得,你無論做什麼,我都可以無條件的原諒你。”
我用力的搖着頭。
“當然不是。”
“那你又何必要一直跟着我,這樣真的很煩。”
顔楠質問着我。
說實在的我明白我這一路跟着顔楠她也不會原諒我,但是在潛意識裡還是有這樣的祈求,于是便跟來了,這種想法确實是無賴并且混蛋的。
當我想明白以後,也就沒有什麼再留在這裡的理由。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跟着了,我走了。”
······
在顔楠的沉默之中,我有些尴尬的離開了,沒什麼說不清楚的,我自己弄成這種局面,我如果再去向她做出什麼忏悔或者道歉,這對于她自己來說反而是侮辱,所以分開也算是一種及時止損。
在路上我有種失去了什麼的感覺,但是我形容不上來。
······
我一直走,又回到了剛才吃面的那個面館對面。
在那棟寫字樓的停車場裡,銀色的保時捷是格外的眨眼。
看來那個女人還沒下班,與其說是上班,看她的那個樣子,估計是寫字樓裡的一家企業是她家裡的才是最可能的。
那個女人看樣子年紀應該也是與我相仿,可是人與人之間的差異就這是這麼大,有些人出生下來就在羅馬,有些人一輩子也是在去往羅馬的路上。
有些啼哭的嬰兒生下來就是大廈的主人,有些暮年将至的普通人窮極一生卻一直是在路上奔波。許多人在《瓦爾登湖》尋找靈魂的慰藉,把它當做心靈栖息的天堂!
曾經我也十分向往,自己的精神可以像那樣一般富足美滿,可以讓我抛棄掉物質的欲望。但在已經物欲橫飛社會,過度開發的現在,早已經沒有了像書中那般可以隐居的寶地。
并且有些生來的枷鎖,這就已經注定了大部分人都無法完全的舍棄所謂物質的追求。
我之前總是很自以為是,以為在這座城市中親手搭建自己的外衣與庇護所是并不太難的事,但我發現我錯了,資源和需求的高度不等讓我甚至難以争搶到一塊足以蔽體的布料!
所以,最後我的自以為是被利益這塊磨刀石打磨成了同流合污。與衆多追逐利益的人同流合污在一起,放棄了所謂追求精神富足的理想,而是渴望得到物質的富足。
但這種在我看來被玷污的了的思想,似乎現在才是主流,并且是最适合的。
隻有當一個人擁有了足夠的物質基礎,才有能力去追求精神的富足。
夫我亦非顔回,非能箪食瓢飲!
所以,生活就是如此的現實,我生來蝼蟻,豈敢有撼樹之志啊。
我出神的感歎着,沒有注意到這時候尹君澤剛好從寫字樓裡出來。
尹君澤直接向我小跑了過來,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背上。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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