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談了一會。我覺得他的動作僵硬而且不協調,之後發現那是因為他需要極力克服一種不間斷的神經性痙攣和抽搐——這有些像是重金屬中毒的征兆。我聯想到這座屋子裡奇怪的裝飾以及仆人們怪異的表情态度,于是隐秘的問他是不是受到了下人們不公正的對待。
他卻像是絲毫沒有聽出我的畫外音,隻是一個勁的談着那些摸不着邊際的話。他反反複複的說起戰争,認為戰争的陰霾很快就要籠罩整個半島。他提議由自己出一千個農民、我出兩千個農民組成一個軍團去為正義而戰。“這個軍團由你統領,我會負責那一千人的武裝和食品。我們可以讓正義重新在這個可悲的世界中發光。”他說。而隻是一口氣說這樣的一串話就似乎足以讓他窒息。
“兩千個農民的武裝會讓我破産的。”我這樣說。
戰争當然會爆發。兩千個農民的武裝對于我這個被放逐的家夥來說更是無稽之談。可是即便是這樣,我也不能告訴眼前這個被疾病折磨的神志不清的遺世可憐蟲說:“戰争就是在你我的國家之間發生。基督徒會武裝起來攻擊他們看到的每一個異教徒。你的一千人和我的兩千人在相遇的那一刻隻會相互厮殺。”
正義隻會蒙羞。
“我就要死了。”菲克說,“我肯定會在可悲的愚蠢中死去。可悲。不會有其他的死法。我害怕将要的發生的事情,并不是害怕他将要發生并且必然發生本身,而是怕其後果。我一想到我這古老而一脈單傳的家族将會像是這座房子似的坍圮,沉入水中,就會渾身發抖。我預感到這個時刻遲早會到來。”
“你隻不過是神經緊張。”我說。
“不不不不……我是可憐,但是我卻不是存在精神疾病……”
菲克語義含糊的說了一些話,但是讓人聽不懂。我能感覺到他被束縛在了這棟冰冷的房子以及房子中的那些凜然的規則,他被家族式的迷信與責任——一種暗沉的建築和冰冷的氛圍在潛移默化之下造成的壞東西影響了精神。
不過,雖然他猶豫再三,但是他還是承認造成他這種悲觀的精神崩潰的抑郁還是可以追究到一個更加自然并且可以接受的具體原因。那就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他的妹妹已經命不久矣了。她身患重病——實際上眼下已經病入膏肓。命懸一線。
“她死了。”菲克用一種悲傷的令人心碎的痛苦聲線說,“我這個家族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在他說話的時候,我的貓擡起頭看向了房間的另一扇門,在那裡沉悶污濁的空氣中,門被打開了,一個身披黑紗的身影就那麼走過。幾個女仆攙扶着她,可即便如此,她也依舊是那麼的恍惚,就像是沒有支撐的人偶。
我意識到她應該就是這個家庭的另一個主人。也就是菲克的妹妹。我看見她的時候心裡有一種悚然一驚的感情——就像是我每天從睡夢中醒來時的那種感覺,那種根深蒂固的不和諧與悚然。那時候我就會感覺我不能融入這個世界哪怕一絲一毫!現在你讓我去回想我姐妹的臉,那些絕美而柔和的臉蛋我卻隻能含糊的回想到一些……這真的很奇怪,我回想不到她們!我常常覺得自己能夠做到,可是結果卻是否定的。這與見到這病弱的女孩的同時在我心中的升起的感情是一樣的。
那女孩人偶般的身影停在了門前。
“兄長大人。我聽聞您有客人來到了。”女孩說。
她的聲音就和她的身體一樣虛弱,就像是一葉飄蕩在水面上的枯葉。毫無根基而虛無缥缈。這是她一直與虛弱與病痛對抗的代價。
“雪莉。”
菲克站起來,向前走了幾步,剛好擋住了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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