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浴室去,扭頭時見嚴律已經又從兜裡摸出煙盒朝外走,用的是那條滿是雲紋的手臂。
這會兒這條手臂已經完全愈合,隻剩淺淡的劃傷痕迹,縱橫交錯的雲紋已重新合攏,與幹涸的血污一起覆蓋在手臂的皮膚上,愈合會帶來癢癢的感覺,嚴律邊走邊随性抓撓幾下。
薛清極停下動作,出聲道:“嚴律,你那手是怎麼回事?”
嚴律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個,愣了一秒,右臂下意識有個躲藏的動作,但非常快地又回過神來:“之前在江裡爛了不少,已經愈合了。我身體這特質你又不是不知道,耐造,好得快。”
“不止是傷,”薛清極看着他,“我看你手臂上的圖案,像是異化的符文?”
嚴律伸出胳膊在他面前晃了晃,叼着煙道:“就說你是土老帽,這叫紋身,就得要不一樣的。我總不能紋個龍啊虎啊花兒的吧,去澡堂子都得遇到七八個肩膀頭子上一樣圖案的。”
說完也沒再看薛清極是什麼表情,擺了擺手,丢下一句“趕緊洗洗睡”就走出門去。
嚴律回到自己屋,原本還想抽根煙,這會兒不知道怎麼就沒了興趣,幹脆直接去自己房間的衛浴洗澡,仔細将自己右臂上的血污洗掉。
沒有了衣服的遮擋,右臂的紋身終于全部顯露出來。紋路從指尖蔓延,直攀附到右肩胛骨,右胸口也連帶着也有一片,被淋浴水流沖刷下模糊看去像是蜿蜒詭異的藤蔓,牢牢束縛着嚴律的身體。
洗完出來天色已經完全亮了,好在屋内的遮光簾效果不錯,拉上之後屋裡黑咕隆咚一片,嚴律的困意立馬就上來了,替換的短袖都沒來得及套,倒頭栽進枕頭裡就睡着了。
可能是今天的事兒确實是有點多,嚴律原本麻木的腦子睡着了竟然開始叮鈴咣當地做起混亂的夢來。
一開始還知道惦記着求鯉江,夢裡是躺在河邊已經死了的青年蒼白的臉,他還記得要去江裡探查,但不知怎麼着掉進了江裡,等再撲騰上來,水外的世界已經全部變了。
遠處的路燈星光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冬日清冷的白晝,死去的青年也不見蹤影。大雪靜谧落下,鋪天蓋地,壓在山間樹林。
有小獸在山林雪地中穿梭,看不清模樣,隻能瞧見地上的爪印蹄迹。
這場景即使已千年未曾見到,嚴律卻仍辨認得出這是哪裡。
夢裡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前行,好像又是他最無憂無慮的那幾年,身強體健,跑起來像是要融進風裡。
皚皚白色随着他的速度急速變換,前方的雪林不知不覺已經消失,前進不知何時變為了向下,腳下是同樣覆蓋着雪的階梯,每一層台階都雕刻古樸的鶴紋,這種幾近裝逼的講究嚴律隻在仙門主峰上見過,本以為自己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卻沒想到依舊記得。
在意識到自己所在何處,他幾乎是本能地回過頭。
高如天街的石階盡頭可以看到仙門精緻的樓台飛宇的輪廓,即使隐沒在風雪中,也應是凡人眼中仙人所居之地,讓人目眩神迷心生向往,卻有道人影背對着那些樓閣向他奔來。
寬大的袖袍被夾着雪的風吹鼓,他像是跑在雲端上,急着要下來,長發束冠,額前兩鬓的碎發攏不上去,便被吹得飄散,發絲上沾着柳絮般的雪。
他跑得近了,離嚴律兩三級台階時停下,卻并不說話,隻盯着嚴律看。
那是和死在江邊的青年極其相似的面容,隻是更年少些,眸子如同融雪之水般澄澈幹淨,左眼眼尾生着顆小小的淚痣,緊抿着嘴唇,長眼睫上已落了雪,卻仍一眨不眨地看着嚴律,倔得厲害。
嚴律已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隻覺得夢中自己似乎是笑着說了句話,那十八九歲模樣的青年緊繃的表情才緩緩松弛,略顯柔軟地笑了,眼睫上的雪沫凝成了水珠,落下來。
青年的模樣迅速模糊,風雪逐漸蓋過周遭一切,耳邊忽然響起水滴滴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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