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講究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寒來暑往又是一年。
密室的比武台上,少女盤膝而坐,正面是一個滿身穴位的木頭人,左邊是坐着喝茶、看書的大哥。
“什麼時候跟大哥打一場,讓大哥看你這些日子的長進。”連萬裡翻了一頁書,對合眼閉目的妹妹說:“自從教了你這認穴的功夫,咱們兄妹就沒過過招。怎麼?穴位很難理解嗎?我怎麼記得你第二日就把穴位全記下來了。”
“要融會貫通,自然需要些日子。”連滟滟睜開眼睛道:“再者,最近頻繁相親,哪有時間精盡武藝?我每日還要繡花,最近還加了其它課業,娘誓要把我養成大家閨秀。”
連萬裡歎口氣,“妹妹,你也是不容易!”
連滟滟重新閉目,她一直沒跟大哥說,她好像練岔了。
身體裡不知何時多了一股氣,這股氣不受她控制,時而鑽進手臂,時而鑽進大腿,有時存在胸口,有時湧入大腦。
這股來路不明的氣讓連滟滟心焦,她想把它趕出體外,試了半年才能讓它彙集于腹部,壓在丹田内。
但這終究不長久,她很怕這股氣帶來不良後果,因此誰都不敢告訴。
萬一這股氣要了她的性命,大哥該多自責,父母如何面對失去她的痛苦?這半年來,連滟滟藏着這個秘密,快瘋了。
她甚至後悔練武了,正如母親說得那樣,老老實實學些女孩子都會的針織女紅,或許就沒這麼些煩心事了。
離開密室,她的臉色不好,被連萬裡看出來了,“滟滟,怎麼了?有心事?”
“沒有!我能有什麼心事?”連滟滟拒絕大哥的關心,轉身就要走。
連萬裡追在後面,“相親而已,你相不中就不要,何必這樣煩惱?如果你現在還不想嫁人,我去跟爹娘說……”
連滟滟停住腳步回頭,兄妹倆一上一下站着,她問:“大哥說得爹娘會聽嗎?”
“恐怕不會。”連萬裡撓撓頭,“可以試試。”
“大哥不必放在心上,我有你們的疼愛,嫁到哪家去都不會受委屈的。”
“嗯。”連萬裡欣慰的點點頭,“你回去吧!”
連滟滟回到自己的住處,就看到母親坐在她的繡架前仔細觀察。她站到母親身邊等待她的評判,王虛靜擡起頭看着女兒。
這一年的連滟滟在她這個母親眼裡格外乖巧,乖巧到她有點心疼。
她沒有批評女兒的繡品,而是伸手摸摸她的小臉說:“為娘怎麼瞧着你這半年憔悴了許多?”
連滟滟露出一個笑容,“哪有?娘親肯定是過于關心我了。”
“是嗎?”王虛靜牽了女兒的小手,母女倆坐到桌子旁。她問連滟滟:“你從哪裡來的?”
“天上!”連滟滟調皮的說:“我是王母娘娘的親生女兒。”
她一邊說着一邊靠到母親懷裡。
這樣的撒嬌還是在她小時候,王虛靜心疼的拍撫女兒的脊背,她不問了。在自己家裡,她去哪裡都可以。
母女倆兀自溫存,門外丫鬟進來傳話,“夫人,二少爺帶了好友來。莊主讓您過去。”
“過去做什麼?兒子的好友而已,難道還要所有長輩親迎?”王虛靜讨厭破壞她們母親享受天倫之樂的丈夫,怒氣全都沖着丫鬟發了出去。
丫鬟戰戰兢兢道:“莊主說,讓您相看……”
“相看?”王虛靜站起身,這可事關女兒的終身大事,她拍拍連滟滟說:“乖女兒,娘一會兒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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