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稚抓住路眠的手腕,冰棍從眼前移開,他仰着頭,眼睛上的紅腫消下去不少,睫毛被水液沾濕,看上去分外可憐。
“你不也是很讨厭我嗎?”
手中的冰棍掉在地上,路眠用力抽出手,退到了三米外。
面對路眠的抗拒,謝稚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表情又垮了:“我都讓你讨厭到這個地步了嗎,你反應不用那麼大吧。”
路眠背着手,狠狠攥緊掌心的肉才讓身體的抖動不那麼劇烈,聲音有些亂了:“我……不讨厭你。”
謝稚眨眨眼,睫毛上的水沿着下眼睑滑落,像是真的哭了一樣:“路眠,我可以抱抱你嗎?”
路眠心中警鈴大作:“不可以!”
謝稚循循善誘:“你真的好像我家的兔子玩偶,我每次難過的時候,隻要抱一下它就能好起來了。再說,我們是好朋友呀,抱一下都不行嗎?”
回國匆忙,玩偶都放在老宅,他沒時間去拿。
正好路眠像他的玩偶,也正好路眠是男生,他提這個要求一點都不過分呀。
謝稚緩慢眨眼,牙齒将下唇咬出一片血色,明明那麼高大,卻像個被人丢棄的小孩。
“真的不可以嗎?”他仰起頭,期待地看着路眠。
路眠不想對陌生人說自己的病,很多人不能理解這種病,勢必要詢問原因,他不想回憶那個原因。
看着謝稚沖他伸出的雙手,紅腫的眼睛和鼻頭,拒絕被他咽下。
路眠拿起地上的背包,将它扔進謝稚的懷裡。
摸着懷中冰冷的背包,謝稚委屈道:“這個抱得一點都不舒服。”
“閉嘴!”路眠瞪了眼謝稚。
謝稚立刻閉嘴了,隻拿一雙紅通通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路眠。
路眠小臉繃緊,命令道:“手臂放下,不許動。”
謝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聽路眠的話,路眠剛說完,他就迅速将手放下。
路眠彎腰,隔着背包抱住了謝稚,謝稚看不到他瞬間泛紅的面頰,隻聽到耳邊原本兇巴巴的聲音突然變溫柔了,還有些軟綿綿的。
謝稚嘴角牽起,雙臂剛有動作就被路眠厲聲喝止:“别碰我!”
謝稚的雙手懸在半空,差一點就能抱住路眠了,他滿臉呆滞:“為什麼?”
“我說不能就不能。”路眠緊握雙拳,他盡量避免碰到謝稚的皮膚,可謝稚的氣息與溫度還是包裹住了他,無聲無息地侵入,讓他亂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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