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再與眼前這個傻小子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齊煙話鋒一轉,“今日在門前,我差桃香去請你娘,她說……”
終于還是說到了這個話題,齊煙停頓了一下,思考着自己到底該不該問出那句話。
其實她的心裡已經隐隐約約有了答案。
父親的不信任、二姨娘的不管不問……如果冠上一個“齊夜根本不是齊家血脈”的事實,那麼一切便都說得通了。
隻是個中事實,是齊煙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的。
齊煙還在這裡苦苦糾結,一旁的少年卻先開口了,“二夫人是不是說,我并非她的親生骨肉?”
看着齊煙的神色,齊夜知道自己說對了,于是便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的确不是齊家的孩子,隻是被齊家買進來做替身的罷了。”
“我三歲那年,父親喝多了酒死在了牌桌上,我那娘沒什麼手藝,養不活兩個兒子,便想要賣掉一個……她選擇了不讨人喜歡的我,這也是人之常情。”
“也是巧合,那會齊家二夫人的兒子和我同歲,生了場大病,怎麼都不見好,後來聽高人說那孩子是撞了邪祟,命格太輕,壓不住,要送進寺廟養到束發之年再接回來方可破除,此外還要接一個同歲的孩子回來養在家裡,給齊家真正的二少爺擋災。”
“就這樣,我娘,不,那女人拿了五十兩白銀,簽了賣身契,第二天就搬了家,生怕齊家反悔。”
“那會我不懂事,以為那女人隻是和我開玩笑,過幾天就會來接我的。盡管她從小就更喜歡哥哥,但我也沒有想到她會直接把我抛下。”
“有一天我逮着二夫人院裡的侍女打瞌睡,從齊府爬樹溜了出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以前住的窩棚,卻發現那裡住的已經變成了幾個靠出賣身體為生的煙花女。”
繼承自原身的久遠記憶被喚起,齊煙模模糊糊地好像記起,原主小時候二少爺齊夜的确生了一場大病,随後閉門休養了好長一段時間。待到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時,整個人都消瘦了幾圈。
“很巧吧,我恰巧和真正的二少爺眉眼有幾分相似,在二夫人的院子裡關上幾年不見外人,除了老爺和二夫人,竟是無人知曉齊家的二少爺已經換了人。”
窗外漸漸西斜的陽光透過門上的窗格絲絲灑落,落在齊夜微側的臉龐,襯着他的身影,竟被齊煙無端地看出一絲寂寥來。
可偏偏齊夜叙述的聲音卻又是那般平淡,好像他所講述的并非他自己的故事,而是其他什麼不相幹的人一般。
平靜的語調下,緩緩揭開的,卻是如此殘忍的真相。
眼眶有些發澀,齊煙擡起手,想要像從前二人相處那樣摸摸他的頭發,告訴他,沒有事的,有我在。可又驚覺少年已經比自己高出了這麼多,怕是已經不再合适。
看出了齊煙心中所想,眼前的少年伸出手,輕輕圈住齊煙的手腕,放在了自己的頭上,“沒關系的,那些過去對我來說都不算什麼,畢竟正是這些人,這些事情,讓我遇見了你……也就算不上是‘不幸’了。”
太犯規了,齊煙想。心底裡升起一股被壓抑的、陌生的湧動。
“哦對了,算算日子,齊家真正的二少爺應是快要被接回來了,今日又出了這樣一檔事,”齊夜垂下眼簾,“我不想跟那女人走,姐姐……可不可以不要丢掉我呀?我什麼都可以為姐姐做的。”
齊煙何嘗不知,眼前之人大膽而一反常态,隻是他害怕失去,害怕從自己口中聽到殘忍話語的掩飾罷了。
心裡最後的防線崩塌,她上前一步,以保護的姿态将少年圈在自己和牆壁之間,結結實實地将他抱了個滿懷。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被送走的。”
齊煙知道,二人邁出這一步,要克服多少艱難險阻,世俗诟病,都是尚未可知。
可她亦知,她來此的唯一目的,就是護着這個少年,往後順遂,平安恣意。
如果二人所求皆為對方……順從本心,又有何不可?
***
是夜,齊老爺攜正妻方氏風塵仆仆進香歸來。馬車進了城,沿途停下來采買之時,總是覺得身旁有人在小聲議論着什麼,待看到齊老爺投來的目光,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噤聲。
隐隐有不好的預感,可沒有證據,又總不好直接去問路人。覺得可能是府上出了什麼事,齊世德連自家酒樓也不去了,直接吩咐車夫加緊趕回齊府去。
前腳剛剛下車,後腳門房便将今日齊府門口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數道來。眼見齊老爺的臉越來越黑,一旁的主母臉色也并不太好,門房的聲音漸漸低弱,幾乎呐呐如蚊蠅,心裡暗苦,祈禱老爺可千萬别因為這荒唐事遷怒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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