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月待在他旁邊,就那般一動不動地看着他。
這幾日,發生了太多事情,她一時都有些應付不來。
比如怎麼自己就成了舊太子的孩子,比如怎麼叛軍竟然是她的親哥哥來報仇了,再比如,晏杭為何會替她擋箭?
明明,他已經娶了旁人……
再看看他此時這般慘狀,身上都是傷,額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受了傷,大夫給他掀開衣服救治的時候,便瞧見他身上不知留下過多少疤痕,新傷覆蓋着舊傷,書月都震驚在了原地。
隻是,沒等晏杭的傷情有好轉,一夜便過去了,混戰之中,皇帝自知無力回天,自盡在金銮殿上。
蕭豫西踏着無數人的屍骨,替他的父親,登上了龍椅。
一夕之間,改朝換代,太陽升起來的時候,蕭豫西洗了個澡,換上了幹淨的衣衫,與端王一起去見自己的妹妹。
一路上端王把書月這些年的事情盡數告訴了他,而杏兒也早被端王命人接進宮來,跪在地上把書月受過的所有苦楚都說了出來。
蕭豫西方才三十,面無表情,吐出來的字卻宛如刀刃。
“将罪臣晏杭押入地牢,着大夫給他醫治,不許他死。盧瑞斌夫婦帶進宮來,朕要親自問問他們那場大火是怎麼回事。至于陸家……呵,不是喜歡喝人血麼?把今夜所有叛軍的血都盛了去,要那身嬌體軟的陸小姐一日三頓,頓頓一大碗,喝到她康複為止!”
這二十年,他為了今日吃了不知道多少苦,而因為妹妹找不到,他黑發下面生了多少白發,每次祭拜爹娘在天之靈的時候,他都要重重地磕頭請罪,自責沒有照顧好妹妹!
還好,老天有眼!他的妹妹還活着,他還有機會,讓她成為這世上最幸福最尊貴的女孩兒!
朝陽落在皇宮的琉璃瓦上,生出熠熠光輝,戰亂過後,那些僥幸逃脫的人,個個立即臣服于新帝,小心謹慎地伺候着。
晏杭被人接走,書月看着他們将他擡起來,問了一句要擡去哪裡,外頭便有一道沉着男聲道:“蜜蜜,你可是還喜歡她?”
書月一怔,回頭看到殿外與端王一起走來的英朗男子,他生得極其好看,如芝蘭玉樹,又帶了強勁的風骨,眉宇之間與自己很是相似。
蕭豫西走過來,擡起那隻布滿刀槍傷痕的手,摸了摸她的發頂,聲音裡都是憐惜與微微的疼。
“你與我走失那年,我們太子府慘遭滅門之痛,你才兩歲,必定不記得我長什麼樣子了。你甚至不記得自己的小名叫做蜜蜜了吧?你是我與爹娘的開心果,我們一見到你笑便覺得心裡甜蜜蜜的。蜜蜜,你受苦了。”
男人粗狂慣了,頭一次這般溫柔,還生怕不夠溫柔,吓到了妹妹。
可書月卻還是紅了眼眶,她覺得心裡好難受,卻又覺得慶幸,似曆經一場大雨之後,又瞧見了彩虹。
蕭豫西将她抱在懷裡,輕輕拍拍她的背:“無人再敢欺負你了。”
他個子極高,這樣抱着她,書月也微微擡起胳膊去擦淚,可蕭豫西就是這樣順着她的袖管瞧見了她胳膊上的傷痕。
男人瞬間咬牙,而後鉗住她的胳膊,強行把她的袖子捋起來。
書月頓時怕了,可蕭豫西卻擡起頭,眸子裡都是殺氣:“身上究竟有多少疤痕?”
他這樣子可怕極了,可書月卻知道,他是真的在心疼自己。
因為他是她的親哥哥,他們是這個世上彼此唯一的至親。
一直以來僞裝的堅強,逐漸崩塌,她低頭,眼淚砸在地上,輕聲說:“很多,背上,腿上,所有的身上都有。很疼,但找不到藥。哥哥,娘被燒死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爹在宮中被人一刀刺死的嗎?為什麼……他們非要這樣做呢?”
如果那些人沒有這樣做,她與哥哥的這二十年,也不會經曆了這樣多非人的痛楚啊!
更不會與父母陰陽相隔,如今提起來都是滿腔的淚啊!
蕭豫西握拳,手指骨節咔咔地響動,四周人都毛骨悚然,而後,他為眼前的女孩兒擦淚,聲音艱澀,眼圈微紅:“蜜蜜不怕,哥哥為你找大夫,為你治傷,你永遠不會再痛,也不會再受傷。那些傷過你的人……哥哥還十倍回去,好不好?”
書月痛痛快快地靠在蕭豫西的懷中哭了出來。
三日後,地牢中晏杭總算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的時候就感覺到渾身都是劇痛,好不容易休息了一會兒,就想起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想到自己竟然見到了阿月,明明母親說她已經喪命于大火中,可那日他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她啊!
這難道是夢嗎?
晏杭抓住一位獄卒問道:“可是叛軍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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