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離開桑州……”陸從風喃喃道。
他忽然想到雲七娘離家出走是要幹什麼了,他面色越來越難看,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那她簡直是瘋了!
她想做的事,是以卵擊石,螳臂當車!她隻會白白送死!
陸從風轉身就跨上馬,她不能去那裡,她不能去送命,他一定要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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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從風在瘋了一樣找蕭寶姝的時候,蕭寶姝卻偷偷坐上小船,從水路離開了桑州。
她坐在船頭,回首望着桑州城,這是她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在這裡,她重新獲得了生命,也得到了葉氏、文娘子、秋月等人的真心關愛,雖然也遇到了像雲老爺、雲八娘這樣的惡人,可是,總體來說,她這五年的生活,還算平靜。
如果她留下了,也許會繼續獲得平靜,也許能嫁得一個如意郎君,兒女繞膝,可是,她知道,她從不屬于這裡。
她的心,也沒有一刻真正的甯靜過。
午夜夢回,她總是能想起和祖父見的最後一面,想起祖父的諄諄教誨,想起他鬓邊的白發,想起他送她出嫁的模樣,自然,她也總是會想起梁珩,她會想起初見他時,他一身白衣,輕搖折扇,宛如谪仙,她也會想起他和她在蕭府堆着雪人,想起他坐在窗前,含笑看着她提裙追貓時的時光,但是讓她想起最多的,卻是他漠然看着玉琢碾斷她手指,灌下她啞藥的樣子,是他輕描淡寫說出“百年好合?不,孤絕對不會與殺母仇人的孫女百年好合”的樣子,以緻于她每次從噩夢中醒來,都會冷汗涔涔。
祖父的仇,蕭家的恨,她一刻都沒有忘過,所以她的心,又怎麼會得到安甯呢?
她在仇恨的深淵中掙紮的時候,表哥來了桑州,表哥還是那個肆意張揚的少年郎,在京城的時候,他就喜歡結交市井之人,在桑州,他還是一樣,雖然貴為永安侯,掌管五十萬大軍的定北将軍,他還是樂意結交她這個商戶庶女,她也曾經想過,是否可以借助表哥如今的權勢,幫助祖父翻案,可是,這個想法也隻是一瞬,很快就湮滅了,她的仇人,是太子梁珩,祖父的案子,是涉及煦衍太子,誰都知道,煦衍太子是當今陛下心中的一根刺,那根刺,并未随着煦衍太子的身亡而拔掉,而是越紮越深,隻要涉及煦衍太子,稍不留神,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禍。
祖父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她怎麼可以将表哥牽扯進這麼兇險的境況,怎麼可以讓他為了她去得罪當今太子,日後的皇帝?
她不可以這麼自私。
船下的桑州河,波光粼粼,蕭寶姝俯身,鞠了一把河水,然後翻轉手掌,看着河水從手心灑落。
此次離開桑州,她的性命,大概也要如同這掌心之水一樣,即可傾覆吧,可是,縱然如此,她也要去複仇。
但願表哥能夠看到那封信,但願他能念及她的救命之恩,幫她安頓好葉氏等人,這樣,她死也死的安心了。
蕭寶姝擡眸,望着遠方,千裡之外,是京城。
梁珩,被你親手送上妓船的蕭寶姝,被你親手逼死的蕭寶姝,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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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後。
蕭寶姝從水路下船後,又徒步走了很遠的路,為了避人耳目,也為了安全起見,她裝扮成男子模樣,臉上塗泥,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衣衫褴褛的乞丐少年,幸運的是,她路上碰到一個商隊,商隊裡有人會啞語,她便央求商隊帶上她,這才坐上馬車,千辛萬苦,到了京城。
到達京城的這日,恰逢元宵佳節,蕭寶姝站在集市上,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
她恍惚想起,五年前的元宵節,她也是站在這裡,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不同的是,那個時候的她,身邊有梁珩相伴,那日梁珩為她買了一路的東西,有走馬燈,有好吃的酥糖,有精巧的首飾,他還命人為她燃起盛大的焰火,一道道絢爛的煙火在轟隆中上升,又化成漫天繁星滑落,他說,這是他送給她的元宵禮物。
猶記得當年梁珩含笑看着她,說道:“以後每一年,元宵燈節,不管你在哪裡,京城的空中,都會燃起焰火,這是梁珩送給蕭寶姝的禮物。”
那時的她,被梁珩的這句話感動的一塌糊塗,結果換來五年後,她衣衫褴褛,宛如乞丐,落魄不堪地站在這甯安城街頭。
蕭寶姝自嘲地一笑,誰能知道,大梁高貴無比的皇太子殿下,居然是一個如此會殺人誅心的騙子呢?
她随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如遊魂般走在集市上,男男女女看到她的乞丐裝扮,都不由露出嫌惡神色,掩鼻而過,有人甚至脫口而出:“怎麼在元宵節碰到這麼髒的乞丐,真是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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