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母親的這句話,是他一生的夢魇。
玉琢柔聲安撫他:“殿下,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
“怎麼能不想?”梁珩一字一句道:“他們都說,母妃是因為不能被立後才氣得自盡,其實,她是為了孤,蕭清遠舉薦謝妃為後,可若謝妃為後,孤定不能成為太子,所以,母妃不得不死,隻有她死了,父皇才會念着她的好,才會想起她為他留下的滿身傷疤,才會看在死人的面子,立她那可憐的兒子為太子,她已經不得不死。”
玉琢黯然:“所以,是蕭清遠逼死姑姑的。”
“蕭清遠必須要血債血償。”梁珩眸中劃過一絲狠厲:“蕭家,孤一個都不會放過。”
“那……殿下要怎麼對付蕭寶姝?”
梁珩慢慢拿起桌上的酒杯,玩味道:“既然蕭清遠視她如珠如寶,連名字都給她取為寶姝,那,孤自然要好好對她,以謝蕭清遠當年的奏折之恩。”
“所以殿下準備像今晚這樣一直冷落她?”
梁珩搖頭:“父皇現在還十分寵信蕭清遠,愛屋及烏,他也喜歡蕭寶姝,如果他知道孤對蕭寶姝不好,一定會訓斥孤的。”
“那殿下準備怎麼做?”
梁珩晃着酒杯:“玉琢,你知道如何殺人誅心嗎?”
“玉琢不知。”
“殺人誅心,自然是要讓一個人希望破滅的時候,又不斷地得到希望。”梁珩晃着酒杯裡的酒,恍惚從清透的酒中看到蕭寶姝在喜房從滿臉期盼到傷心欲絕的樣子,他将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對付蕭清遠最寵愛的孫女,理應如是。”
第6章
蕭寶姝在喜房中是哭了一晚上,她萬萬沒想到,她第一天嫁過來,就遇到這種事情。
梁珩既然如此無情,為什麼又要跟皇帝求娶她呢?難道隻是因為她是蕭太傅的孫女,所以他才會娶她嗎?
她想不通,她真的想不通。
翌日天蒙蒙亮的時候,梁珩仍然沒有歸來,蕭寶姝從被子上擡起頭,枕巾都被她淚水打濕了,她臉頰上還帶着淚痕,眼睛更是又紅又腫,在銅鏡裡看着,憔悴的不行。
蕭寶姝呆坐了一會,然後去找到陪嫁的箱子,她從裡面拿出一個木匣,取出裡面的畫。
那是兩年前,十四歲的時候,在京城詩會遇到梁珩,她畫的那幅畫。
畫裡的梁珩身穿白衣,嘴角含笑,清潤如玉,就是在詩會上那驚鴻一瞥,讓蕭寶姝對他念念不忘,誰知道,嫁過來會受到這種羞辱。
蕭寶姝呆呆看着畫好大一會,然後将目光移到還未燃盡的龍鳳花燭上,她咬咬牙,發抖着手,将畫放到火燭之上,想燒了它。
可是畫的一角剛放在火燭上的時候,門忽然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蕭寶姝吓一跳,手上的畫也掉到了地上。
她趕忙去撿,但是梁珩修長潔白的手指先她一步撿了起來,他拿起那幅畫,展開一看:“這畫中人……是孤?”
他念着蕭寶姝在畫中的詩句:“公子隻應見畫,此中我獨知津。寫到水窮天杪,定非塵土間人,永元十五年,蕭寶姝拙畫”,梁珩笑道:“原來太子妃畫的是兩年前,甯安詩會上的孤。”
蕭寶姝咬牙撇過頭,她生氣了,她不想理梁珩。
梁珩看着小姑娘氣鼓鼓的樣子,他坐下來,道:“太子妃剛才是要燒了這幅畫?”
蕭寶姝沒理他。
梁珩輕笑:“是因為昨晚孤去了玉琢那,所以太子妃生氣了?”
蕭寶姝終于張口,她哭得嗓子都有點啞,她啞着嗓子悶悶道:“殿下想去哪就去哪,寶姝不敢生氣。”
“還說不敢生氣呢。”梁珩去撫摸她的臉,但是卻被蕭寶姝側過臉躲開,他也沒發火,而是仍然淺笑如月光:“看這臉,都哭成小花貓了。”
蕭寶姝悶悶地低着頭,不言不語。
“昨晚是孤不好,孤跟你賠禮道歉,姝兒,你不要生氣了。”
梁珩的聲音很柔,沒了往日清冷,他放低身段,低低哄着蕭寶姝,第一次喊着她“姝兒”,蕭寶姝雖然有些心軟,可是想到昨夜的獨守空房,還是有些悶悶不樂,不太想理梁珩,梁珩于是還喚人拿來紙筆:“既然姝兒畫了孤,那孤也來畫一畫姝兒。”
“我不要。”蕭寶姝還在賭氣。
“孤現在以太子的身份命令你,坐在這裡,讓孤畫。”梁珩的聲音雖然還是柔和,但卻帶了一絲命令。
蕭寶姝無奈,隻好坐在椅子上,讓梁珩畫着,梁珩畫的很仔細,一筆一劃,似乎都帶着萬種柔情,他筆下的蕭寶姝穿着鵝黃留仙裙,梳着雙環垂髫,少女膚色勝雪,脖頸修長,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神采飛揚,端的是一個傾國傾城的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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