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石台上下來,扔掉手中人頭,走到距離老人十幾步遠的地方,溫言說:“老人家,您德高望重,何必置氣啊。您看看周圍的這些年輕人,咱們得多替他們考慮考慮啊。”
這話,既是安撫,也是威脅。
老者搖搖頭,一雙眼很空,了無生機:“大人也不必威脅,老朽蝼蟻之身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我原本有一個女兒是唯一的念想,我的女兒才十五歲啊,就被那個殿下擄走了!到現在依然生死不知!”
“大人若是不能把那個禽獸交出來,那我們就自己來讨一個公道。老朽殘破身軀,願為先鋒,死不足惜!”
老人說到最後幾乎是嘶吼了出來,這如有實質的憤怒像一個火種,映紅了所有災民的眼睛。
看着眼前的群情激憤,鄭客眉頭皺起,招手叫來一個玄甲衛低聲問:“普濟寺的災民裡可有年輕女孩。”
“沒有,都是有些年紀的婦人或者孩子。”
鄭客沉下臉問:“晉王呢?”
玄甲衛回答:“已經逃回京了。”
鄭客臉上的表情瞬間淩厲了起來,不動聲色轉身往回走,同時吩咐玄甲衛:“壓不住了,準備戰鬥,反抗者格殺勿論。”
望着鄭客的背影,那老人突然明白了什麼,幾乎是泣血般地怒罵道:“他們殺了我的孩子!被帶走的人都沒了!畜生啊!畜生!”
人群中,幾個年輕人跟着喊:“不給我們活路了!拼了!跟他們拼了!”
本就壓抑已久的災民,這下徹底失控了。
唰!玄甲衛同時抽刀,在城防衛之後形成了一道堅固的屏障,精鐵打造的長刀閃着寒光。隻要災民沖破關卡,這些長刀就将砍入無辜百姓的身體,整個後山一定會血流成河。
災民們手裡隻有些石塊農具,還有從城防衛手中搶到的鐵棒。但他們孤注一擲的悲憤是一種浩瀚的力量,讓守關卡的城防衛還沒交手,就紛紛屁滾尿流的往回跑,又在玄甲衛的長刀下不得不戰戰兢兢的回去當炮灰。
蕭慕離看着這一切,憤怒了!晉王真是個畜生,不僅任由災民患病不救,還玷污人家的姑娘,人面獸心,喪心病狂!
可是憑什麼,晉王做的孽,要讓這些無辜百姓來承受!
她雙眼被憤怒染紅,手緊握成拳。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是齊琛。
“走吧,這裡危險。”齊琛拉着她就要上馬車,那邊鄭客已經騎上了馬。
不行,不能放棄,蕭慕離已經聽到了前方兵戈相擊的聲音。
她看了齊琛一眼,做了個難看的笑,微微墊起腳尖在齊琛耳邊說:“殿下,我要去救你的子民。”
你的子民。
這四個字如一記重錘,擊在了齊琛的胸膛。五年了,那個想要做個好太子為國為民的齊琛,已經被抹殺五年了。這麼久的時光裡,齊琛心中複仇和毀滅的種子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讓他行事越發不計後果不顧代價。
蕭慕離說完,掙脫了齊琛的鉗制,将人向馬車方向一推,給四周玄甲衛留下一句“保護太子”,便回身大步跑向了災民。在跟一個往回跑的城防衛擦肩而過時她一腳将人踹倒,奪下了一柄長槍。
她長槍在手唰的挽了個槍花,跳上石台高聲喝道:“蕭家軍在此,誰敢造次!”
蕭家軍,北地百姓二十年的守護者、保護神。
幾乎已經要沖破關卡的百姓聽到蕭家軍的名号,本能地一頓,有些迷茫地擡頭去看。
隻見蕭慕離站在石台之上,手持長槍,墨發飛揚。烈烈長風吹起她的衣擺,如同将軍在戰場上揚起的披風。
齊琛望着她的背影,心髒在胸膛中跳得鼓噪。
鄭客翻身下馬,粗暴地推開身前的玄甲衛,大步走到石台之下。
就在方才那個瞬間,鄭客幾乎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的某天,一個張揚明媚的少年将軍也是這樣手持長槍,将一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小太監護在身後,面對一群纨绔子弟半點不懼:“我蕭家長槍在此,誰敢造次!”
“我是武安侯蕭讓之女,我在此以我爹的英魂起誓,我将與你們站在一起,萬死不辭!”
蕭慕離将右手覆蓋在自己的心髒處,朗聲承諾。
百姓們似乎有些猶豫,想要相信,又不敢真的把身家性命壓在一個女孩身上。領頭的漢子問:“你,蕭家軍已經走了好多年了,我們,能信你嗎?”
所有人都以為,這個時候蕭慕離會說,相信我,沒問題,别鬧事。
可是她沒有。
蕭慕離真誠地答道:“我爹和兄長不是神,我也不是。但即便我力量有限,也願意付出所有。”
“我證明給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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