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八具觸目驚心的死屍,俞曉玖無法在保持鎮定,她習慣性地壓住心口,深呼吸,再呼吸,盡量避開男人欲将她生吞活剝的冷光。黑衣男子向前躍起,兔起鹘落,下一瞬,血淋淋的劍尖已抵在俞曉玖的喉嚨之上。他并未猶豫分毫,手起刀落,轉身之際,劍刃已劃過俞曉玖的脖頸……俞曉玖驚懼地凝視他,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随手丢在她的腿上,而後轉身離去,步伐極為穩健,如同宰殺了一隻小貓那般。滾燙的血液殷紅了藏藍色的尼姑袍……雙手沾滿了鮮血,到處都是紅色。她眼前一黑,昏厥于地。==========================一句忠告俞曉玖醒來時,人已躺在護國府閨房中,她摸了摸脖頸上的綁布,緩慢地扭動脖子,沒有感到劇烈疼痛,但确實有一點點拽疼,原來是吓暈了,沒死。眼前再次浮現黑衣男子冷酷無情的表情,她不由打個冷顫。手指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她睜開眼,看向床邊,隻能看到男子的發髻以及魁梧的身材。“天吉将軍。”俞曉玖輕聲喚去。武天吉則猛然坐起身,絲毫沒有緩沖,他捏了一下眼眶,血絲布滿眼白,神色甚為焦慮:“小九,你昏睡了一日一夜,要喝水嗎?”俞曉玖應了聲:“我傷得重麼?”武天吉即刻起身倒茶:“我與顧風研究過你的傷勢,重到不重,你所見到的大片血迹并不屬于你,而是刀刃上原本沾染了死者的鮮血,不必太過擔心。”他攙扶俞曉玖坐起,胸膛墊在她脊背後:“我觀察了八名死者的傷口,殺手劍法相當精湛,幹淨利落,刀刀封喉,甚至膽敢堂而皇之在街道中行兇!……”武天吉将殺手留下的信函遞給俞曉玖:“此事非同小可,我已禀明聖上加派人手晝夜護你。”俞曉玖打開沾滿幹澀血印的信函——忠告信。——此次隻是傷口,下一次,則是護國娘娘的人頭。“賀千斬?……”俞曉玖喃喃重複落款姓名,腦子沒有關于這男人的記憶。武天吉眉頭緊鎖:“我已打探過此人底細,據江湖人士透露,賀千斬乃是一名殺手兼神偷,近幾年才在江湖中嶄露頭角,但提及其名号者無不聞風喪膽,身份、年紀、隸屬哪國不祥,似乎隻要出得起銀兩,此人見人殺人見佛殺佛,且從未失過手。你還記得他的面目特征嗎?我命官府畫像,即刻通緝此人!”俞曉玖眉頭擰起……巨鼎國三軍将領,在護國娘娘的指引下大舉侵略,要說仇家,至少有七、八個小國,正如武天吉所講,賀千斬在大街上都敢肆無忌憚的殺人,證明他有本事不被抓獲。所以危險系數直線攀升。“可他信中沒提到警告哪一樁事,我該怎麼辦?”俞曉玖相當苦惱,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就招惹上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不是這麼快又要“駕鶴西遊”吧……武天吉自是一籌莫展,殺手心狠手辣,武功高強,也唯有先貼身保護小九。此刻,顧風端着一碗紅棗粥進屋,見武天吉坐在床邊,三兩步上前,擡腳轟趕:“去去去,離我家小九遠點。”武天吉懶得搭理他,主要是顧風已不止一次提起:小九是他未過門的娘子。“你遲早死在這張嘴上。”武天吉真替他捏把冷汗,真敢無視皇權大唱反調。顧風滿不在乎,自顧自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順便擠開武天吉。“小九,要不你辭去官職,跟我回山裡成親算了。”雖說顧風談不上喜歡小九,可見她一位女子處于危機四伏之中,相當不忍。“我連命都快沒了,哪有心情跟你談婚論嫁。”俞曉玖舀起一勺紅棗粥,粥中飄起一陣清談的香氣,但吃在嘴裡苦澀難咽:“你在粥裡放了什麼?”“綠茶,生津解渴,清心除煩,你昏睡這兩日時常出虛汗。”俞曉玖若有所思地細嚼慢咽:“你回道觀吧,賞銀都給了。”“我在等你一起回去。”不等俞曉玖開口,武天吉率先拍案而起:“你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小九此時生死未蔔,你就别再一旁添亂了可否?”顧風将粥碗塞到俞曉玖手中,挺胸擡頭站起身,怒瞪武天吉,揪起他的衣領向門外拽去。不一會兒,門外便傳來“乒乒乓乓”的打鬥聲,還夾雜丫鬟們慌亂的勸阻聲。俞曉玖努力回憶有關結怨的訊息——殲滅鄰國十餘,俘虜臣民十萬,但也不是殺光光,隻是讓攻陷國淪為殖民地。所以,國家不再有獨立國王,而是由巨鼎國派官員掌管,于是乎,恨她的人,也許是某國未能趕盡殺絕的皇親國戚?思于此,俞曉玖忽然覺得此地一點都不安全,所以她為了保命,隻有一條出路。……翌日早朝“吾見北鬥七星中,客星明亮,主星暗隐,相輔列曜(輔助星排列明亮),此乃大兇之兆。”俞曉玖按小九平日胡說的那些,随便選了一段念出。“哦?!……那該如何是好?”皇上神色大驚。“臣需借助皇宮寶地,步罡踏鬥,壓鎮将星,守護明燈三十日,方可扭轉乾坤。”(罡——所指北鬥星的星柄。)其步行轉折,宛如踏在罡星鬥宿之召遣神靈。俞曉玖的意圖顯而易見,她就是想找個重兵把守的地方避難,即便賀千斬再嚣張,應該也不會跑進後宮大開殺戒吧?如果安全,再謊稱惡兆禍根來源于琉璃國,按照展洛鷹的指示進行下一步計劃。她啊,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皇上當即應允,待下朝之後,俞曉玖直接前往後宮中央——祈福祭壇。話說住皇宮也是不錯的,宮女們不敢怠慢,照樣好吃好喝伺候着。長明燈有專人看守,而且那哪叫長明燈,根本是一個大火盆,與奧運聖火類似。隻是有一點比較麻煩,嫔妃會借各種借口找她算命占蔔運勢,有點不用白不用的意思。“小九,今晚本王留在宮中陪你如何?”五皇子聶彥在桌邊幫俞曉玖撥着葡萄皮,而後又将一顆顆圓潤飽滿的果實放在碟中。俞曉玖見暮色降臨,明天正午正式作法,因為午時為古代召喚神靈的時段,豔陽高照,據說神靈都喜歡充裕的陽光,所以閑來無事會在人間遛彎。她用銀簽插起一塊葡萄,送到聶彥唇邊,婉轉拒絕:“您還是回吧,我進宮可不是來玩的。”本朝後宮不限制皇子出入的時間,每位皇子自成年後不但有王爺府,而且宮中依舊保留寝宮。俞曉玖腹诽,後宮佳麗衆多,長夜漫漫孤枕難眠,老皇上也不怕鬧出桃色绯聞。“自從你死而複生後,似乎對本王冷淡不少,莫非本王惹你氣惱而不自知?”聶彥态度中肯,男人也有直覺可尋,何況小九确實在疏遠自己。俞曉玖道貌岸然道:“沒有,我心系國家存亡,兒女私情自當向後放一放。”自從聶彥提議“私奔”之後,她認為這男人惹不起。聶彥拉托起她手,俯身輕啄,似乎早已看懂,隻是不願承認罷了:“本王隻是好奇,究竟什麼樣的男子,才能收複你的心呢?”“如果女人可以琢磨透自己,那就不叫女人了,至于愛情,或許說來就來,或許一輩子也找不到,但不是男人們的錯,是女人們與生俱來的個性,所追求的目标也基本不切實際。”正因為俞曉玖沒有刻骨銘心的愛過,所以她在尋找,尋找所謂火花的感覺。聶彥怔了怔,神色有些沮喪:“既然不願停留,當初為何還要招惹本王?”俞曉玖眨眨眼,一轉身坐到聶彥腿上,油嘴滑舌道:“因為你器宇不凡,有權有勢性格沉穩,我并非有意招惹你,而是情不自禁。”聶彥知曉小九在給他灌湯,但男人還真就吃嘴甜這一套,他也不再深究,兩手穿過她腰際,默不作聲地繼續剝葡萄,直到剝滿一整盤,他才離開祈福寝宮。人之所以時常感到煩惱,在于追逐了錯誤的快樂。換言之,世間每一個人都在追求快樂,但卻沒有人真正了解何謂快樂。俞曉玖終于送走一尊神,剛将一顆葡萄塞進嘴裡,侍女再報——七皇子聶仁攜顧大師前來。俞曉玖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顧風,但顧風學聰明了,居然拉着聶仁助陣,王爺的駕她可不敢攔,現在她隻是擔心,顧風那滿嘴跑舌頭的玩意,不知在聶仁面前說了什麼。聶仁今日一展愁容,因為顧風已幫他把過脈,告知他未患絕症,平日多吃蛇膽清肺,再經顧風獨家針灸調理,不出半年必定根除惡疾。顧風一進門便不悅地瞪着俞曉玖,眼角還有三塊淤青,當然,武天吉顴骨上也有兩塊。“你居然不聲不響跑進宮來了,害我四處打聽。”顧風一屁股坐下,相當不爽。俞曉玖喟歎一聲,終于忍無可忍地舉白旗投降:“我說顧大師,你是哪根筋搭錯了?腦子裡是進水了還是讓門縫給夾了?”“我不帥麼?不夠風流潇灑麼?”顧風挑起眉質問。“帥。我承認,我喜歡長相有點壞壞的男人,但不是腦子長壞了的男人。”“……”太直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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