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我回家,就是為了讓我知道你有能力送我出念書是麼?……”“當然不是。”慕樂樂越想越委屈:“為什麼咱們不能像别夫妻那樣過日子?我又沒強迫你馬上喜歡我,為什麼要趕我走……”狄南沉了沉氣,轉身扶住她雙肩,坦白地說:“對不起樂樂,我們并不是因為相愛才結婚,而是兩個沖動人做了一件瘋狂事,給我點時間,如果你願意。”慕樂樂搖搖頭,雙手摟住他脖頸:“我正是因為喜歡你才嫁給你,這不是沖動,不是……”狄南悠悠吐口氣:“喜歡與愛情之間還有一段很長距離。”“那你說什麼是愛情?”“愛情是身體一部分,無論好壞,無法抛棄。”狄南垂下眸:“是我問題。”“你還愛着方蓉?”“我不知道……”慕樂樂注視他眼眸,那雙猶豫不決眼睛,她心都快碎了。“為什麼你今天才跟我講實話?”狄南見她倒退三步,迅速整理煩亂情緒,疲憊地開口:“我不愛她,但她影像依舊揮之不去,或者說,她已成為我生命中陰影。”慕樂樂不理解那是一種什麼樣疼痛,應該與自己現在心情差不多吧,得不到一絲一毫重視,無論你如何嘶吼呐喊,對方根本看不到你存在。她冷靜三分鐘,很快做了一個決定……“出深造也是件不錯事,我去。”狄南不予回應,他以為自己會舒一口氣,卻并沒有解脫快感,反而心情更糟。真搞不清自己究竟希望看到什麼樣結果。慕樂樂想法很清楚,隻有不離婚,她可以等,一定要與狄南談一場真真正正戀愛。愛情出現得毫無準備,慕樂樂則是這樣理解——愛情無視自視清高一群人,那種所謂矜持與高傲,無非是一場作繭自縛尊嚴保衛戰。當然,對方必須是你認定終身伴侶,并且對方暫時心無所屬。為自己幸福而努力,别人又憑什麼嗤之以鼻?慕樂樂走回他身旁,順勢阖起房門:“我一走就是三年,怕你忘了我。所以……今晚一起睡。”狄南收回思緒,揉了揉她發簾,話到嘴邊轉了轉,卻說出另一句:“不會,我會去看你。”“你不從了我,我就不出……”慕樂樂知道自己很傻,傻得冒泡,但是寒思遠說對,愛情是一場賭注,既然敢賭,輸赢她認了。狄南微擰眉:“你不了解男人,男人可以将性與愛徹底分離,别拿清白開玩笑。”“我身體我自己負責,你管不着……”慕樂樂負氣地翹起嘴,她不懂男人腦袋裡東西,但她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狄南自當她是在賭氣,一笑付之。他站起身時,順便壓下門把手,卻發現門已反鎖。慕樂樂把門鑰匙塞進背帶褲前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進浴室,再鎖一道門,緊接着,蓮蓬頭發出嘩啦啦流水聲。狄南頗感無奈,男人推三阻四到他這份上也算忍者級别了。“樂樂開門。”“可我沒穿衣服,你确定要我現在開麼?”“……”狄南推開玻璃窗俯瞰地面……三層,跳下去有點高。或許是師生關系所緻,慕樂樂在他眼中依舊是嫩芽。但換一種角度看,他确實禁欲長達一年之久,不得不承認,慕樂樂是美女,含苞待放小美女。男人禁不起挑逗,尤其是生澀挑逗,這一次,他生怕自己做出失去理智事。當然,他不是沒能力負責,是擔心她會後悔。狄南有些無措,指骨抵在唇邊,合起雙眸為自己做心理建設,耳邊卻是清晰流水聲,那些不該灌進頭腦撩人畫面恣意湧入,越發迷情。——狄南,你現在是人民教師,不可以摧殘幼苗。他一遍遍暗自重複着……“老公我來了……”慕樂樂香氛出浴,身着狄南白襯衫,倚在門旁,展露出一雙勻稱美腿。绯紅臉頰帶着嬌羞稚嫩。“……”狄南見她緩緩靠近,很想站起身尋找門鑰匙,雙腿卻不聽使喚。“你别過來!”他疾聲厲色地命令。慕樂樂縮了縮肩膀,但襯衫太多,她這一蜷縮,反而露出肩頭及胸上方一大片雪白。狄南無法令自己移開視線,他艱難地滾了滾喉嚨,不由自主挪動腳步。“我是說……我過去。”“……”慕樂樂暗自吐了口氣,狄老師聲音變得好沙啞啊,他感冒了?倏地,慕樂樂在一股重力沖擊上,脊背撞上牆壁,她怯懦地擡起眸,對上狄南一雙深邃暗沉黑眸,宛若吸入月光瑙珠石,迷惑了她心。========================================正文正文狄南胸前染上一層柔軟依附,心跳因體溫而加速,當他在大肆抨擊别人缺乏自控力同時,自己又做了什麼,心中又想着什麼。慕樂樂看穿他心底掙紮,因為他拳頭攥得很緊,爆出突兀青筋。“我是你妻子……你想怎樣就怎樣……”她踮起腳尖,大膽地摟住狄南。如果投懷送抱他還拒絕,那她唯有走上離婚這條路了。她考慮得很清楚:答應他出沒問題,但她要将自己要留在他腦中,覆蓋屬于他曾經。“你還是孩子……”狄南盡量不去看她,言不由衷地說。慕樂樂微垂着眸,自行撩開衣衫領口往裡看,她觀察一瞬,在證實自己是成人後,笑眯眯地擡起頭,狄南則不自然地撇開視線,無需慕樂樂轉述說明,他已看得一清二楚。“老師也看到了麼?”慕樂樂歪頭追蹤狄南目光,他神情越發做作。這一聲“老師”拉回狄南少許理智,他徑直走向洗手間,尋找房門鑰匙。慕樂樂側頭瞄看……老師真聰明,知道鑰匙沒在她身上,不過,她設計劇情是先搜身!“不可能找到喲……”她趴在門邊刺激狄南。“别鬧了,吃虧人是你。”狄南不溫不火地開口。“什麼叫吃虧,除非你想跟我離婚……”慕樂樂無辜地眨眨眼。她确定以及肯定,她要這個男人!狄南無奈一歎,剛準備合起洗手間門時,慕樂樂前跨一腿,卡住門檻,無形中再次展露一條白皙纖細美腿,她赤着腳,腳趾頑皮地敲打地磚。“……”狄南一手蓋住額頭,要說一點生理反應都沒有,那絕對是假話。“要不,先喝點酒?”慕樂樂反而幫他做起心理調試。她相信隻有跨不這一步,他才不會把自己當小孩看。“……”狄南雙手扶額,這麼“體恤民情”老婆哪找去?“你不是第一次?”“當然不是啊。”狄南擰起眉。慕樂樂又說:“第一次早在入學那會兒被你奪走了。”“……”他隻是好心收留了一個宿醉女學生,沒胡來!慕樂樂一指旋轉着衣角,一本正經地說:“我說親愛老公,咱們都是成年人,你能不能表現得成熟點?别鬧扭捏了行不行?”“……”狄南唇齒半啟,啞口無言。慕樂樂大大方方走上前,蹲在他膝蓋前,狄南隻是俯瞰着她,又無意識地捋着她發絲,總是幻想有一個女人可以像現在這樣靜靜地凝視自己,擠入他寂寞,隻是從沒想過,那個女人眼中存留一份稚氣,清澈眸拍打着他心,很想将她攬在懷裡,不必做什麼,擁抱就好。慕樂樂身體被一雙堅實手臂環住,臉頰貼上他心口,心跳時而澎湃,時而平靜。在這一刻,狄南已不是高高在上老師,而是孤獨男人。他用沉默掩飾情緒,卻停滞不了内心孤寂,寂寞留給懂得享受寂寞人,他卻是被逼得走投無路那一個。慕樂樂摟住他腰,老師身體很暖,又附着一層詭異冰冷,她知道,他需要一個有愛擁抱,無論此時此刻他把自己當成誰,她願意給他溫暖。“老師跟我學,學習我沒心沒肺。”“叫老公。”慕樂樂錯愕一秒,謹慎地說:“老公……”狄南臉頰埋在她肩窩裡,将她擁得更緊。妻子喚老公時聲線,仿佛一杯醉人酒,迷離柔情,添補着他空虛。他有罪,利用她召喚滿足自己私欲。“為什麼會選擇我。”狄南話語低沉,透着一縷落寞。“要說實話麼?”“最好是。”慕樂樂被他陰暗情緒所幹擾,心情随之變得沉重:“我活得太快樂,看不得别人難過。”狄南怔了一秒都不到,斜唇笑了笑:“是,原來我喜歡名字。”“可你甯可選擇不快樂。”慕樂樂什麼都懂,隻是不懂有些人為什麼活得特别累。狄南抿唇一笑,他總是用笑容掩飾情緒,但他并不脆弱,反而堅強得令自己害怕。“老公會抽煙麼?”“偶爾。”“對身體不好。”“知道了。”慕樂樂甜甜一笑,她入校第一天就看到狄南坐在角落裡抽煙,一根接一根。慕樂樂不知不覺被那雙憂郁眼睛吸引,從中午到黃昏,她傻傻地站在遠處,望着他側臉,直到他離開,空氣中依舊留下淡淡哀傷。所以她決定拯救這個憂郁王子,把快樂分享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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