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宿主接收最新數據:顧欽辭,怒氣值八十五!】
甯扶疏将欲說話的嘴半張着,話語卻被系統猝不及防的警告驚得卡回喉嚨。
她沒聽錯吧?怒氣值又漲了十點?
如果說上回計劃失敗是由于沒摸準顧欽辭的脾性,引得對方鄙夷厭棄所緻,那麼這回又是出于什麼原因?滿桌珍馐,這人連吃都沒吃一口,總不能懷疑自己在飯菜裡下了毒想害他吧?
裝盛菜肴的銀盤泛着金屬光澤,沒有絲毫發黑痕迹,足以見得這個假設根本不成立。
甯扶疏思來想去不得其解,甚至開始猜測興許是系統出了機械故障,連帶着怒氣值分析出錯。
……不帶這麼搞人心态的啊!
她嘗試在内心呼叫系統詢問個究竟,然而半天不得反應,真就如同最開始說好的那般,系統是代碼編織出的程序,是一件死物,它隻會在角色怒氣值變動時發出提示。
甯扶疏滿腹疑雲沒能得到解決,反倒察覺似乎有一道陰影蓦地襲近,自上而下将她籠罩。
她下意識擡眸。
隻見顧欽辭不知何時站了起來,手掌撐在木桌兩側,上半身前傾,與甯扶疏在落日殘霞中四目相對。
房梁陰影映在男人硬朗面容,上半張臉盡數落入晦暗,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甯扶疏清晰感受到迎面逐漸有壓迫感侵來,不同于朝歌長公主依托高位權勢砌出的威嚴,萦繞着顧欽辭的,是那種經年厮殺、腳踩屍骨才養出的肅穆凜凜。
甯扶疏現在相信系統輸出的怒氣值沒出錯了。
她聽見顧欽辭低沉嗓音似寒風鑽入耳廓:“殿下可知這是何物?”
第7章殺心
“殿下可知一将功成萬骨枯,捕撈一隻百爪蝶蚌亦有百人喪命江海?百戶人家支離破碎?”
每個字都仿佛從顧欽辭的齒縫中迸出,周身散發的凜冽氣息不容甯扶疏忽視分毫。
她拿捏着朝歌長公主的身份,不該怕了區區熙平侯。甯扶疏嘗試端出更強大的氣場壓過面前人,可自己終究非是正主,傲挺雙肩沒撐幾秒,就在男人遍布陰翳的橫眉豎目凝視下,繃得肌肉僵硬,不由自主向後微仰身子。
乃至聲線随之不受控制地溜出了雙唇:“我不知……”
連自稱本宮都忘記了,她這話當真是憷得沒經過腦子。
“不知?”顧欽辭卻在聞言後啞聲笑了,“殿下還真是天真呐。”
分明是個褒義詞,可甯扶疏望見他笑意不達眼底,唇角輕微勾挑的弧度滿含譏諷,便知道顧欽辭絕不在誇人。
她好像聽到了牙齒摩擦的聲音,很快又被話音替代:“坐擁天地江山卻不知天下黎民疾苦,坐享錦繡富貴卻不知錦衣玉食從何來而。天真的殿下,要不要臣告訴你,啊?”
顧欽辭吐出唇舌的字音越來越重,到最後一個尾調上揚的“啊”,含帶了濃濃的咬牙切齒。
雖是反問句,但容不得甯扶疏不聽。
顧欽辭幼年與父親長駐邯州,後來又做了澤州統帥,所到之地皆是内陸,按理說并不了解海物。但事實上,他的兄長顧鈞鴻于三年前領兵清州,那處毗鄰外海,少農夫而多漁夫。
顧鈞鴻曾在給他的家書中提及:清州有一海物,名曰百爪蝶蚌。其生長在受海浪沖擊最強的礁石側壁,如要采集,需得頂着風浪将漁船開至海中央的礁石附近,再派漁夫潛入海。
那百爪蝶蚌生得極大,一隻足有數百斤重,單憑一人無法捕回漁船,便常常有七八名漁夫同時下海,将蚌的百爪盡數剪斷,扯離礁石,再共同扛着搬回漁船。
之所以說祭無數人命,是因為誰也沒法保證木頭造出的單薄漁船會不會在半途遇到海浪被掀翻,或者入海捕蚌時忽逢大風大浪,甚至遭遇漲潮,一同出海的漁夫悉數喪命。
清州百姓知其危險,鮮少會把眼光放到百爪蝶蚌上。哪怕偶有貪财鬼迷心竅的,也湊不齊多名同伴陪他送死。
畢竟捕些尋常海魚售賣就能養得一家妻兒老小吃飽穿暖,沒人願意拿性命賭博下注。
可顧欽辭所說衆人皆不出海的前提,是朝廷無令。
一旦朝廷命地州進貢,官府下令捕撈,無論春夏秋冬、風霜雪雨,違抗者輕則關押牢房,重則殺雞儆猴。臨海的漁夫便是願也得願,不願也得願。
可笑他顧家父子和邊關弟兄幾個月吃不上一口肉,日日清粥幹糧墊肚也要拼命守住的百姓安康,阖家團圓,因甯氏姐弟那點奢靡的口腹之欲毀去。
即便這樣,安于享樂的人還要猜忌栉風沐雨的人會搶了他們的榮華富貴。
把後者的羽翼剪斷,當一個廢物,眼睜睜隻能看着他們禍害蒼生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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