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花叢在兩側野蠻生長,快要覆滿泥濘的碎石子路,長滿毒刺的枝條互相糾纏,食人花饑渴難耐。
扭曲形狀的巨大尖刺,根本不敢想象被它們紮到會有怎樣的後果,但那一定非常可怕,必須避開它們的挑釁。
稀疏的葉片在一些細高的脊椎狀枝幹上長着,頂端撐着一朵朵長滿眼睛的紫色花朵,每個根部的睫毛都是一根發着銀光的尖銳的刺,紫黑色的眼珠子在眼皮裡不停打着滾。
龐大的傘菇底部支着七條細長的腿,有目的似的往同一個方向緩慢移動。
間隔一段距離就有幾顆樹皮發着不同顔色的微光樹木,各個動物骨架淩亂地嵌入樹幹中,幾乎與其融為一體,樹紋和莖脈狠狠地包覆它們使勁往肚裡塞。
泥土早已容不下龐大的樹根,它們從地裡拼命頂出來爬滿泥面。歪歪扭扭的藤條向天頂伸去,樹冠層沒有一朵花或果實,隻有五彩斑斓的葉片相擁。
五指狀的藤木從土中伸出,細長的葉脈在四周圍繞。這個鬼地方所有的植物都像是餓了幾百年的動物一樣,一個個兒留着哈喇子等待食物的到來。
空氣中散發着一股酸臭,像是倆月還沒幹的床單味。越來越濃,越來越烈。
它們詭異地像是受到了十分精心的照料,才如此茁壯。
尚先生甩了甩頭,此時無心遐思,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肺部和身體吸入大量的臭氣,已經感覺不到任何氣味了。
“别碰!”船長突然把頭轉向後邊,大喊。
衆人被這喊叫聲吓得渾身一抖,環顧四周才發現一位船員用右手食指觸摸猩紅花蕊,那是一朵五光十色的迷人花朵。船員的雙眸已失光,四肢僵硬發白,青黑色的血管從表皮爆開。
花接收到了食物傳來的訊号,開始瘋狂漲大,隐約可見黑紅大口裡噴出毒液的根根毒刺,它大到可以吞下這裡的所有人。絲絲花蕊射出密集的蛛網死命把他纏住,不到幾秒鐘的功夫,這位船員在一片舔舐聲中消失,花滿意地打了個飽嗝,一切又恢複平靜。
船長歎了口氣,默哀三秒。邁出匆忙的腳步,急促地向前方奔走。
不知走了多久,依稀看到大門的位置。霎那間,上一秒還是明亮的白日,下一秒突然轉變為黯淡無星的藍紫色夜空。
一團團紫黑色漩渦在穹頂上盤旋,虛無的陰影似無形之繩勒着每個人的軀體,窒息感愈發強烈。
衆人停下腳步,伸手不見五指的區域無法再往前邁進一步。尚先生努力張大嘴巴,盡一切可能吸入更多的空氣,卻還是無法避開這該死的氣短,腹部也抽痛了起來。尚先生蹲在地上,雙手交叉勒緊腹部,身軀抱成一團,希望痛感快些消失。
“還好嗎?”饒奉賢憂慮地問。
“沒事沒事。”尚先生低頭看了看,鞋底磨得隻剩薄薄的一層,足底的厚繭和裂紋依稀可見,疼痛早已在漫長的途中消失了。
“那你扶着我。”饒奉賢說着拉過尚先生的臂彎,一陣暖流從海底輪升到心輪。
“謝謝!”除了說這兩個毫無意義的字,當下也沒有其他更合适的詞了。
這一路上饒奉賢給予的幫助,也不知在日後如何償還,或許沒有以後了,内心的空虛和愧疚在寂靜中一點點被蠶食。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尚先生試探着問。
“誰知道啊。”饒奉賢歎了口氣,“實話跟你說吧,我們這幾個人呐,都是臨時招來的,與船長也是第一次打交道,要不是給的錢多我才不來。
一開始,隻說要去很遠的地方,腦子裡盡想着錢了也沒細問。我也曾問過船長,可他總是避而不答。
在不知道目的地的前提下航行是非常危險的,船長一旦與船員産生隔閡就險上加險了。上個月,我們幾個商量把船長灌醉,這才套出了點信息。”
“咱平時都睡一起,也沒聽你提起過啊。”尚先生有些生氣。
“你也沒問啊。”饒奉賢理直氣壯。
尚先生噎住了。
“此次航行的終點是遠古森林諾亞馬裡遜中的一處結界,為了求得不死肉身,來安頓燥動的靈魂。”饒奉賢正準備繼續說下去,不想被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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