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月江目光掃過他倆,“無妨,我沒來過這裡,正好也想一個人逛逛。”他看向金色圓頂,“那裡為什麼站了很多人?”
“今天是電影節頒獎典禮,很多明星都會來。”羅伊如蒙大赦,“你要過去參觀嗎?”羅月江不關注娛樂新聞,但這種機會可不多見。
“電影……”羅月江琢磨片刻,“好吧。”他看向Nicolas,“希望以後還能見面。”
羅伊餘光看見Nicolas臉色略白。“當然。”他說,“下次見。”
他們點頭告别,羅月江走向宴會廳,而青年抓着羅伊衣角,默默垂頭離開。
“你怎麼了?”眼見羅月江消失在人群中,羅伊趕緊問。餐廳的菜品非常棒,他也精确地知道Nicolas的口味和營養需求,應該不可能出問題。
“他想殺了我。”Nicolas說。
羅伊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被用力拽着走向停車場。
熱鬧。
這個詞從來離羅月江的生活很遙遠。他喜歡安靜的辦公室,被打掃得一塵不染的會議間,生命中聽過最吵鬧的就是嬰兒羅炆星的哭聲,有許多次他都想掐死襁褓裡的小玩意。
但和那個人有關的一切,總離不開聲音。酒吧裡杯盞碰撞,客人哄笑嬉鬧,撲克牌在指尖飛舞刷刷作響,枕邊耳語情話。就連告别也像撕碎一朵玫瑰絲絹。
純黑布加迪停在紅毯前,一時山呼海嘯震天,此起彼伏的閃光燈照亮紫羅蘭夜空。羅月江站在人群中,看着安陽下車,在長槍短炮中沖着擁擠的人群揮手。為了參加這場重要的頒獎禮,他的設計師别有用心,在黑色絲絨禮服的基礎上,别了一支鳳凰翎胸針。上帝太愛他了,甚至舍不得給他的輪廓留下一點生活的磋砺。這就是為什麼羅月江在踏出機場的一瞬間就發現目标:無論安德烈是否是真名,安陽永遠不會變。他是一團火焰,沒有什麼委曲求全,隻會熊熊燃燒直到生命最後一天。當初酒吧的魔術師是無名之輩,如今的他早已站在巅峰。
記者和攝影師們跟着安陽往這邊來。羅月江知道接下來的流程千篇一律:簽名,采訪,入席,等待頒獎。男人的影子在斜射的明亮白光下被拉得很長,碰到自己鞋尖。這是二十年來他們最近的距離。
他看見安陽接過旁邊有粉絲沖上來遞過的簽名闆,筆下龍飛鳳舞。
“……安德烈。”
他自然而然跟着筆迹讀出。熱量出口時觸碰空氣,凝結成缥缈的白煙,被歡呼的海潮推着身不由己地向前。閃光燈像雪一樣噼噼啪啪地落男人一身,照得黑色西裝肩膀一片亮白。他讀過無數遍,卻還是不能像本人一樣發出靈活的卷舌尾音。十九歲的安德烈反複糾正,但每一次都差之毫厘。最後他們放棄,變成安德烈學他半生不熟的口音。
安陽的腳步頓了一瞬,于是身後簇擁的種種也跟着停下。他瞪大眼睛,忽然回頭,目光不可置信地在一群中來回搜索,脖頸側邊因用力吞咽唾沫而突出兩根青筋。
“……Evan?”
可是擁擠的人群充滿密密麻麻的陌生面孔,無一例外是狂熱的眼神。身旁的陪同者輕輕拉扯,這是不允許失誤的現場直播,在他們身後還有來客。安陽流暢地回身,朝前走出一步作為應答,像過了樂譜中的一個停頓符号而非突兀的插曲。于是行隊繼續向前,所過之處迎接盛烈歡呼,仿佛帝王即将加冕。
走過星光大道,奔赴紅毯看熱鬧的行人與羅月江擦肩而過。一路之隔,這裡寂寥得冷清。他拉開車門坐上駕駛座,沖着手心哈了口熱氣。發動機轟鳴,刺眼光芒照亮濕潤的地磚。凍春時分,暖流将至未至。雨絲如細雪落地,車燈中飄着蒸氣雲煙。羅月江臂彎抵着膝蓋,雙手覆在臉上。
“再見。”
車裡空空蕩蕩,無人應答。
第35章
“抱歉,我今天有事,不能過來。”
“晚餐可以改到周末嗎?設備出了問題,我們要緊急維修……”
“沒時間去買菜了,我們就在海濱步道的餐館解決吧。”
挂斷電話,羅伊放下手機,茫然地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代碼。三周以來,他在Nicolas公寓留宿的次數不超過一隻手。
這不是他的錯。羅伊試圖為自己辯解。他千辛萬苦從多如牛毛的競争者中擠破頭,才能拿到工業園的崗位。這裡是無數人的理想鄉,即使隻是機構剛入門的菜鳥,一隻腳能踏進這裡的門,也已經走在了陽關大道上。
他要做的事太多,無法再像之前一樣每天陪Nico消磨時光。在這裡紮根并非想象中那麼容易,天價房租,水洩不通的馬路,血腥的職場,多少事實向羅伊證明為什麼沙灘上的腳印無法留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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