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寒閱颔首落座問道:“不知陛下請寒閱來,有何貴幹?”
延陵啟豪邁一笑道:“太子入燕以來,我大燕多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
衛寒閱不動聲色地飲了口馬奶酒,眉心稍一颦蹙。
還是喝不慣。
延陵啟面上笑意愈盛道:“太子于接風宴遇刺之事朕已查明,是那舞者父母曾于役鹿原一戰為堯軍所害,因而懷恨在心,對太子圖謀不軌,朕已将其腰斬,以儆效尤。”
衛寒閱曉得這舞者不過是替罪羊罷了,彼時那把銅戟也并非為取他性命。
不過是想試試他的底細罷了,他現在燕國地盤上,索性睜隻眼閉隻眼道:“陛下處事公允,寒閱心悅誠服。”
延陵啟又道:“朕亦有馭下不嚴之過,聽聞太子擅音律,此琵琶便充作賠禮,還請太子笑納。”
衛寒閱眉梢一揚,便見侍女捧着錦盒上前,「咔哒」一聲輕響,現出一把相思木琵琶。
他眼神一亮,伸手接過後搊彈兩下,果然音色流利如玉盤走珠,正待誠心謝過,便見延陵啟直直盯着他腕間的美人镯,神色複雜。
他也曾顧慮過堯國儲君戴着燕國皇後送的美人镯是否不合禮數,可沈詩鬓卻很是堅決,言他切勿取下,衛寒閱見她态度如是,心中打鼓,索性問個究竟。
沈詩鬓便無奈道:“延陵啟自己說的,這美人镯便當作免死金牌,将來無論我贈與誰,他都不會取那人性命,他約莫以為我會贈與某個小姐妹呢,沒料到我偏偏看中了你這未來的半個兒子。”
彼時的衛寒閱:“……”
延陵啟澀聲問:“敢問太子這一對玉镯……”
衛寒閱如實道:“寒閱前日身體抱恙,燕後娘娘遣人相贈此镯,說可滋養身體、護佑吉祥。”
延陵啟出神地、遲緩地點點頭道:“朕忽地想起尚有政務未批,天色已晚,太子也早些回穹廬安置罷。”
衛寒閱聞言也便告辭返回,出得王庭時朗月初升,而夜色中已不見延陵铮身影。
——
每年秋分之日乃燕國一年一度的塞西林大會開幕式,大會連開十數日,包含賽馬、畋獵、賽駝、障礙賽、射箭、角力、馬球、歌舞、戲劇等安排,衛寒閱聽聞首日是賽馬畋獵,早已有些躍躍欲試。
靳元題與盛獨違哪裡放心得下他的身子,可見他那般期待,又不忍拘着他令他失望。
好在秋分那日天色又一反常态地回暖,風和日麗幾如春至,衛寒閱早早便起來拾掇,将靳元題給他備下的狐裘丢到一旁,興緻勃勃地要着绛紗袍外罩曲林錦披風,靳元題好說歹說才勸着這小祖宗乖乖裹嚴實了。
「黑潭龍」自打被衛寒閱馴服後便跟被抽了骨頭似的,成日立在衛寒閱穹廬外站崗,原本便夠暴烈了,現下除了衛寒閱外見人便尥蹶子,一見衛寒閱要騎又跪得利索,生怕衛寒閱摔着一般。
靳元題每每瞧見它谄媚地伸着頭去蹭衛寒閱的臉,便有些懷疑——倘或衛寒閱當日并未從後頭上馬、大費周章地走一遭鬼門關來馴服它,而是往它跟前一站再摸一摸鬃毛,估摸着它也同樣會老老實實脫了馬籍當衛寒閱的狗。
衛寒閱翻身上馬,緩緩朝會場去。
他日前才曉得,原來當日與延陵鈞密會的矮丘再往北十裡便是一片密林,亦是今日的賽場。
他是不必參與燕人賽事的,不過是出來玩一玩,見延陵鈞與延陵铮要近前來,急忙以眼神喝止——燕帝燕後可都在觀台上呢,為何這倆蠢狗便不曉得瓜田李下?
吉時将至,燕國宗族子弟與朝中武将們一字排開,皇帝一聲令下如洪鐘,須臾間各色駿馬便撒開蹄子朝林中去。
衛寒閱馭着「黑潭龍」慢悠悠在林間逛,靳元題與盛獨違緊随其後。
他騎術雖登堂入室,卻不愛用弓箭,總覺沉甸甸的彎弓磨得手疼,不如彈琵琶來得有趣,且他也不愛獵小動物,反倒更愛同它們一處頑。
衛寒閱進了這林中不多時,便有幾隻小兔子小鹿圍過來,他小心地操控着「黑潭龍」,以免它踩着它們。
随着三人愈走愈深,靳元題正待開口勸衛寒閱回程,便見不遠處白影一晃,而後衛寒閱眸光一凝。
通體銀白、角如新月、瞳色殷紅……飛霙鹿!
僅存在于傳聞中的神獸,其傷可自愈,其病可自除,其血僅半盞入藥即可治百病,兼有延年益壽之功效。
堯皇昔年夙興夜寐,從不注重養生,老了身子便顯出各種毛病,衛寒閱算了算他阿耶已五十有五,實在不算令人放心的年紀,當下見了這飛霙鹿,哪裡還按捺得住,一揚馬鞭便疾速追去,轉眼即在數丈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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