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迅速扭打在一處,司抒臆畢竟是武将之子,面對比自己高壯一圈的司抒朗也絲毫不落下乘,拼着挂了彩也要揍司抒朗一拳。
衛寒閱始終在旁邊安安靜靜地瞧着,神色間甚至帶了幾分看馬戲表演般的新奇,毫無去通知府中長輩的意圖。
還是院中家仆見勢不妙,連忙去禀了侯夫人并司抒朗的母親,衛槐露恰巧也在場,曉得衛寒閱在一旁,心中焦灼,連忙也一同過了來。
兩個孩子被拉開時俱是鼻青臉腫,衛槐露無暇他顧,隻急急抱起衛寒閱察看小家夥是否受傷抑或受到驚吓,見他神色如常,方放下心來。
這堂兄弟雖不睦,然向來隻是言語沖突,至多推搡兩把,還從未爆發過如此激烈的武鬥。
司二夫人曉得自家兒子是什麼脾性,雖見他被打得破相亦有怨氣,卻也曉得長熙侯府惹不起、形勢比人強的道理,一臉慚色地命他向司抒臆與侯夫人道了歉,領着司抒朗灰溜溜回府去了。
可畢竟是司抒臆率先發難,侯夫人也不便太踐踏二房顔面,當即便命司抒臆去跪兩個時辰的祠堂去了。
待司抒臆一瘸一拐地從祠堂回來時,衛寒閱已擱下書冊又開始推毛線團了。
隻是這次與他一塊玩的,是一隻威風凜凜、看起來能一口吞掉這小雪團子的蒼猊,渾身毛色濃黑,唯有額心一撮桃心狀的金毛。
是司同甫去後院犬舍裡牽出來的,一群護院正在一邊守着,防止它發狂傷人。
司抒臆冷眼瞧着,那隻曾在戰場上比幾十名尋常士卒還兇悍、平時連他父親也不給好臉色、見人便龇牙的老戰犬,此時跟被拔了銳爪利齒一般,馴順地陪這小奶包子推毛線團。
衛寒閱有了新的玩伴,自然愈發不稀罕司抒臆了,司抒臆隻見那隻蒼猊疾風般奔馳着去撿衛寒閱的毛線團,又颠颠兒地朝他奔回,西瓜一般巨大圓滾的狗腦袋熱情地去拱衛寒閱,無比谄媚地搖晃彎刀似的尾巴。
司抒臆旁觀良久,也不見衛寒閱朝他遞來一眼,他倒未覺顔面掃地,幹脆坐在衛寒閱先前坐過的春凳上,瞧着這一人一犬玩得歡暢。
他雖受了冷落,卻不能真甩甩手走開。
那蒼猊現下溫順,卻難保不會突然發性,他又信不過那些護院,總得未雨綢缪。
——
可世事無常遠超想象,那蒼猊畢竟已十五高齡,一場不起眼的小病都足以令它氣絕。
随着衛寒閱長大,它體力也愈發衰退,某日衛寒閱再來侯府做客時,見到的便是它氣息奄奄的垂死之态。
小郎君呆呆地、有些無措望着它,蒼猊黃豆大的眼中似也有依戀,可它已動彈不得,一聲低咽後便永遠阖上了雙目。
衛寒閱還保持着蹲在它身前的姿勢,有些不安地攪動手指,半晌後方偏頭望向司抒臆。
小娃娃的眼珠琉璃一般清澈純粹,眼圈卻已然紅了,他仿佛想從司抒臆口中尋求一個蒼猊并沒有死去的答案,可司抒臆雙唇幾度翕動,委實無法在這樣幹淨剔透的目光下撒謊。
衛寒閱等不來想要的答案,又見司抒臆一臉難色,難過的情緒逐漸發酵,随着密實的睫羽稍稍一眨,滿蓄的晶潤淚水便簌簌滾落下來。
大顆大顆的淚水砸地上,衛寒閱鼻尖瞬間便紅透了,他也不知如何養成的習慣,哭得這樣厲害也不出聲,隻時不時發出幾聲控制不住的抽噎。
司抒臆見他淚落不止,整個人都慌了手腳,笨手笨腳地去給奶團子擦眼淚,又輕聲細語地哄道:“寶寶别哭别哭,我、我再給你找一隻,好不好?”
可他指腹有繭,又不慎将衛寒閱奶豆腐似的臉蛋刮紅了,小嬌氣包立時哭得更失控道:“嗚我不、不要……我隻要嗚嗚……要這一隻……”
司抒臆簡直黔驢技窮,急急忙忙換了手背,可衛寒閱情緒乍然崩潰,随着抽噎愈發嚴重,竟顯出些呼吸困難的迹象。
司抒臆見他張大口呼吸,面色由紅轉绀,心頭咯噔一聲,立刻抱起他去前院尋府醫。
虧得就醫及時,府醫及時施針輔以湯藥,結果才有驚無險。
司抒臆木木地盯着床上躺着的小團子,未幹的淚痕糊在衛寒閱腮上,瞧着像隻小花貓,人中、指尖、掌中、足心還插着銀針,虛弱得幾乎一陣柔風便能将他吹散。
司抒臆喉頭仿佛浸了鹽水一般酸楚難當,生來便缺失的共情能力似乎在這一幕的刺激下霎時爆發,心髒被洶湧的心疼瞬間裹挾。
經此一事,衛槐露心有餘悸,許久再未帶衛寒閱來長熙侯府,反倒換司抒臆三天兩頭往落襟樓跑。
年歲日久,他如宿命般愛上了衛寒閱,在心上人名滿衡都時以哥哥的身份守住他,暗中清理一切對他心懷不軌的渣滓,卻絕望地看着他走向顧趨爾,繼而是岑淮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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