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回了家,她一路去問,才曉得那是洛陽來的郎君,高門望族出身,不過是順帶路過吳郡。
她再去想法子問,終于得知他姓梁,單名一個宴字。
梁晏匆匆離去,并不知曉她的姓名。而薛鹂默默記了他許多年,除了她自己,誰也曾不知曉。
地上都是水漬,薛鹂眼裡也蓄了層水,梁晏的身影因此而模糊了許多,與她記憶中的少年逐漸重合,以至于讓她有種不真切的感覺,似乎眼前的畫面是一場夢。
直到銀燈焦急又惱火地小聲喊她:“娘子莫要說傻話!”
薛鹂咳嗽了一聲,淚盈盈道:“表哥已經傷了我的心,世子莫要戲弄我。”
梁晏回答的十分急切。“我絕不辜負你。”
她的眸子像是被雨水沖刷過後的琉璃,明淨透亮,折射出細碎的亮光。
“鹂娘願意相信世子,還請世子……莫要負我。”
在場的侍者們都不敢吭聲,梁晏也忘了自己來魏府的本來目的,安撫過薛鹂後便急着先去退婚而離開。有人臉色複雜地看着薛鹂,目光中既有同情又有驚愕。即便是銀燈也隻當她是傷了心,一時間沖動才會說出這種話,梁晏一走她便扶着薛鹂安慰她。
薛鹂任由銀燈說話,自己隻柔弱地低泣。她知道,一日之内,她因魏玠跳湖尋死的事便會傳播整個魏府,而後無論出于任何原因,舅父都會對她心懷愧疚,為了補償而加倍地待她好,她的婚事便不至于被輕易定下,即便她強硬地要求嫁與梁晏,魏植也會盡力滿足她,并且替她向平遠侯說好話。
魏恒便更沒有理由要阻攔了,梁晏搶了魏玠的大好婚事,他依然待梁晏這般好。如今魏玠終于能夠擺脫她的糾纏,又能讓梁晏高興,應當正合他的心意。
隻是梁晏與周家退婚不是小事,恐怕沒那麼容易,平遠侯必定不會輕易應了他的意思,若是梁晏冷靜過後心中失悔,她的處境便會極為窘迫。然而她總是願意相信梁晏的,倘若他會因此失悔而辜負她,便也枉費她多年的喜愛,一些白眼與譏諷換她看清心中所愛,還算是值得。
薛鹂在腦海中細細盤算過後,甚至能想到衆人會如何議論她,直到身旁的銀燈忽然出聲問道:“娘子這話要是讓大公子聽見了,他心中定是要不好受的……”
她這才想到還有一個魏玠……心情也随之變得五味雜陳。
不好受又如何,她與魏玠本就不是一類人,即便現在費心讨好他,往後也是要彼此厭棄的。魏玠才華蓋世,衣冠舉止都能引起洛陽名士争相效仿,而她除了有幾分美貌,不過是個泛泛之輩。她喜歡會笑會帶她策馬去踏青去看流螢的梁晏,而不是如神像一般被高高供起的魏玠。
魏玠又不是傻子,總不好真的信了那番情話情話,以為她當真能為他生為他死。
薛鹂回到桃绮院的時候,渾身都濕淋淋的,姚靈慧本要對她發火,怒罵聲卻在見到她這副模樣後堵在了嘴裡。
“你這是做什麼?”
銀燈解釋道:“娘子方才跳湖自盡,被平遠侯府的世子救起來了……”
後面的話,銀燈猶豫了一番,去看薛鹂的眼神,也不知該不該說。
薛鹂平靜道:“阿娘,梁世子說願意娶我為妻。”
姚靈慧瞪大眼,驚異道:“魏恒的外甥?他與你什麼幹系,他不是有婚約了嗎?”
“他說了,明日便去退婚。”薛鹂說到這裡,語氣帶了點不易察覺的雀躍。“阿娘說我該答應嗎?”
姚靈慧本不信的,此刻反倒逐漸冷靜了下來,眼神探究地打量了薛鹂好一會兒,确定她沒有作假的意思,才問道:“他當真不是在玩弄你?”
二夫人替薛鹂相看了再多的好郎君,又哪裡比得上一個梁晏。既無兄弟姐妹争奪家産,又不需要多少族親去應付,與魏氏更是關系匪淺,梁晏長得英俊潇灑,除了奪人所好這件事上讓人诟病,便不曾聽人說過他有什麼陋習。
“自然不是了。”薛鹂答完後,便見到姚靈慧眼眸微動,似是心中已有了打算。
“這件事你莫要管,先看那梁晏如何打算,切莫叫他給诓騙了。”姚靈慧說這話,便是對這門婚事極為滿意的意思,隻是如今梁晏沒有上門提親,她不敢貿然推了二夫人挑好的人。
薛鹂說完,姚靈慧便全然忘了她尋死跳湖的事,隻催促着要她回去換身衣裳,連安撫的話都沒又多說兩句。
銀燈見二人說話也不敢打攪,一直到薛鹂回房換衣裳才敢問她:“大公子怎麼辦,娘子不管他了嗎?”
薛鹂若無其事道:“你若是舍不得表哥,我可以向他求個情,送你去玉衡居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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